徐行磊还是偏向于将重头戏放在后面,因此没有在邹寻的身上做过多的纠缠,他继续洋洋得意地跟邹寻讲述他的战果。
“你说说,老天有时候是不是也会瞎眼,薛大那么一个不思进取夜夜笙歌的废物,偏偏还着那样好的命格,如若是不出意外,不出十年,他就会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救下贵人的命,偏偏那贵人不肯保持什么高高在上的作态,却有着一颗劳什子报恩之心,让那薛大平步青云,富贵一生。”
“甚至于,薛家的族谱都为了他重新排了序。”
“而他自己,只是需要静静等着,甚至都说不上是等,只是继续花天酒地,吃酒败家,等着贵人有朝一日降临就好。”
话越说越多,徐行磊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淡,说到最后,眼底竟然只剩下了一片阴寒。
他天生嘴角上翘,再加上一双与生俱来的圆眼,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也能毫不费力地营造出亲人的感觉,此时毫无顾忌地冷下脸,释放无尽的恶意,却好似将他的一张天生笑脸割出了两个层次,一半当菩萨,一半做修罗。
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让他面前的邹寻的后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邹寻何等聪明,几乎瞬间就续上了接下去的话——
“你们出于某种目的,就是在找有这种命格的人,薛大不幸成为了你们锁定的目标,但是你们又不能冒然动手,黔南这地方民风淳朴,家家户户之间都有互相的走动,而薛平贵虽然是一方知府,却也是从来不摆当官的架子,百姓都将他当做是父母官,你们当然不能冒然动手杀人。”
“所以……你们借了一把刀!”
薛二。
徐行磊没有打断邹寻的话,他甚至是十分兴奋的,对于这种有潜在向别人显摆倾向的人被压抑久了,他巴不得有人来欣赏他的成果,不管是欣赏,还是惧怕,还是辱骂。
薛二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容易了,徐行磊几乎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只是放出让自己行医的名声自己传送到薛二的耳朵里就行,就能等着兔子自己来撞树。
果不其然,徐行磊仅仅用了几句有挑拨意义的话,薛二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发达路上谁是那个阻碍,是谁阻碍了他成就一番功名……
只不过……
“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薛大让那废物侯爷给扣下了,我们只好重新找一个替代品。”
方才,徐行磊说那一大段话,邹寻都是平平淡淡地听着,偶尔听到有一小处地方跟自己的猜想有一点出入,才会微微眯一下眼睛。
但是此刻,她却猛然抬起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徐行磊,她将他上下扫视了几圈,嘴角溢出几分冷笑。
徐行磊一皱眉:“没错,你就是那个倒……”
邹寻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行磊。”
“我和侯爷几人来到薛府出乎你们几人的意料,是不是因为你跟上头联系的中间人被太子殿下扣下,你们没能及时接到消息,所以才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整个朝廷上下,有能耐知道我们踪迹的,除了圣上,也就只有……”
女子笃定的声音不容一丝质疑:“你是三皇子的人?”
邹寻的命被拿捏在徐行磊的手里,但是此时此刻徐行磊眉眼之间的忌惮和愤怒却竟然让人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二人的利害关系。
“我当时明明已经点了脉,你却还能看出来我是女子身,虽然你也只是清醒了一瞬间,但是不能否认,你,有几分本事。”
“所以,你是为何沦落到来这里当差,莫不是能耐有限,够不上你主子的眼?”
徐行磊的眼底瞬间铺满了血丝,怒火冲破了头脑,撕碎了他装模做样的嘴脸。
他扬起手,直直给了邹寻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