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与妈妈商量后,李潇潇决定以个人名义资助李敏华直到高中毕业。
新学期开学后,她第一时间便去校团委着手办这件事。她本想悄悄做,不料消息不胫而走,当然,由于她跟老师说了希望对外能匿名,因此也没有谁在大张旗鼓地宣扬,只是牟嘉树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不过也不奇怪,李潇潇至今觉得他的神通莫测,就像他们第一次一起晚餐时,他径直发问那个瞬间李潇潇感觉的那样。
“潇潇,明晚可有空?你学姐请客,让我一定叫你到场,不然我没饭吃。”语气平淡,毫无起伏,一句长长的陈述句中夹着一个纯形式的问句。
他当然知道李潇潇明晚有空。
除了上次元旦去东京玩那次他抓错时间,其他每一次,每一件事,如果他想要使唤李潇潇,永远都挑在李潇潇“有空”的时候。
“学姐请?”学姐还从来没有特意叫她一起吃过饭。除了在校园偶尔碰见时的简单招呼,她们之间最多的对话便是在网球场初见那个傍晚了。
“对。不用客气,海鲜牛排大龙虾,什么都行,你有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是真的都可以……”
“OK。那明晚见。”
“明晚见。”
牟嘉树特意来学校接她一起出发,听说位置不太好找。
“我还以为学长会订上次那家餐厅。”
牟嘉树一听笑道,“我不随便和谁一起去那里。”
李潇潇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学姐又不是“随便谁”。
“走吧。你学姐已经到了。”一进门果然学姐就已经在朝他们招手,只是并不是她一个人。
坐在她旁边的是另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女生,长发披肩,一副黑框眼镜将清秀白皙的脸庞挡去不少,看起来又并不呆板,言谈说笑都透着一股雅气,自在从容,令人想到竹间微风,与柳伶学姐的美与英气大不相同,但两人并肩而坐看起来却十分搭调,莫名和谐。
甚至比学姐跟学长在一起时那本已十分完美的画面更加……
等坐定后,学姐微笑着用眼神在牟嘉树和李潇潇之间扫视一番,才开始介绍。
“潇潇,这是乔杉雨学姐。是在Z大的学姐,也比你大一届。”
李潇潇正要打招呼,学姐下一句话却让她僵了片刻。
“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德国认识的。”学姐仿佛早就料到李潇潇的反应,带着玩味的笑看着她。
“学姐好。”李潇潇心中震荡,但神色未变——至少她自己觉得是这样。同时却用询问的目光瞟了一眼牟嘉树,仿佛在说,如果乔学姐是柳伶学姐的女朋友,那学长你是谁?不是,学长你是柳伶学姐的谁?
牟嘉树虽完美破译了李潇潇向自己投来的诧异的目光,却不出声,只托腮看着这一幕,笑得喜气又得意。
“这就是我们亲爱的学妹,李潇潇了。”柳伶学姐刻意拉长语调,强调“我们亲爱的学妹”,竟让李潇潇害羞起来。希望自己刚才那一愣没有冒犯到学姐。
“潇潇学妹好。”乔学姐点头微笑道。
“我们潇潇最近干了件大事呢。”学姐冲乔学姐说道,“她暑假不是去支教了嘛,回来现在要资助一个家里困难的小女孩到高中毕业。”
“学姐,这……不是什么大事。”
“放心,我不会到外面说。”学姐将食指凑近嘴边,作出“嘘”的动作,“所以,我让牟嘉树今天一定要请到你啊。”
李潇潇转头看了看牟嘉树,他今天从进门开始一直话很少,大多时候都沉默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特别是李潇潇——大概她刚才的反应正中他下怀,依然觉得有趣呢。
“为潇潇干杯!也为远方那个小女孩加油!”学姐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