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很愤怒。
秦鹤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救世主来看待的。那种故作天真,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让苏念本能的感到抵触和反胃。
她并不想与这疯子有什么纠缠,只道:“你用的是什么毒?”
秦鹤年笑笑:“苏姑娘冰雪聪明,还用得着问我?这毒与你在浣溪镇见到的并不一致,对吧?”
苏念眼中的寒气已经快凝成冰霜了。
这句话无非是在告诉她,他用的毒并非是九叶重楼,而是真正的绝毒牵机!
“我就说慕容织那厮不靠谱,当初竟然一时心软,没用我给他的毒。”秦鹤年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这些。何况苏姑娘长得确实娇俏伶俐,我看了也不忍心下手。”
他呵呵笑了两声:“但是我既然已经把这毒制出来了,不找个地方用一用岂不可惜?今日恰好给苏姑娘看看牵机毒的毒效——你也一定很好奇牵机毒发作起来是什么样的吧?”
一旁的楚惊寒与凌雪脸上已经一片惨白,牵机毒在江湖上可谓是臭名昭著,无人不知。但他们竟没有想到,玄阴教的秦鹤年已将这种绝迹几十年的毒复刻出来了!
“牵机。。。。。。?!怎么可能?”凌雪失声道。
秦鹤年像是没有听到凌雪的话,连半个眼神也不给她,只直勾勾地盯着苏念,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苏念冷着一张脸。
如果是牵机毒的话,哪怕师父在世,恐怕也再难救回中毒人的性命了。
“怎样?不知道那位唐婉姑娘可还满意?”秦鹤年脸上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距离她下毒已经过去一日有余了吧。。。。。。这样算来,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几个了才对?”
他话音刚落,从祠堂中就跌跌撞撞跑出来几个村民和弟子,脸上皆是惊慌的模样。
祠堂中原本已经脉象平稳的村民们不知为何突然开始齐齐吐血,接着便力竭,浑身抽搐不止,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体弱的病人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了。
秦鹤年早就料到会有人在此时死去,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兴奋,他盯着苏念的表情,很是好奇苏念会说出些什么。
药王谷的传人又怎样?能解掉九叶重楼又怎样?
这次她面对的是连她师父听了都胆寒的牵机毒,她会怎么做?会说些什么?
秦鹤年已经预想到她的暴怒和震惊了。
“。。。。。。你真让人恶心。”
秦鹤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让人恶心。”苏念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在帮人做好事、你在救赎那个叫唐婉的姑娘,是吗?”
“你质疑我?”
唐婉此时正抱着孩子,正倒在祠堂大门不远处,眼中尽是迷茫之色,听到门外苏念二人提到她的名字,她才抬起头麻木地朝他们看了几眼。
苏念不由分说,几乎是粗暴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门外。
“唐婉,你满意了吗?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你现在心中开心了吗?”
楚惊寒皱着眉连连摇头:“。。。。。。怎么会这样?唐姑娘你做了什么?”
凌雪也一脸震惊道:“唐姑娘,莫非是你。。。。。。?”
祠堂中有尚未毒发的村民听到外面众人的话,终于反应过来,齐齐追出来唾骂:
“我就知道,这婊子总有一天会害死我们!”
“她拿着村里人的钱财,吃着村里人给她的饭菜,还要给大家下毒!”
有妇人扑上来要抽她耳光:“你有没有心啊!唐婉!你有没有心!我家老王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呀!你竟然忍心下这种毒手!”
“我早就说过,当初她克死丈夫,就该把她赶出村去!这种婊子不能留!”
。。。。。。
唐婉抱着孩子垂着头,不去看周围其他人的神色。
她知道现在还活着的村民肯定恨她入骨,自己做的那些事也会被人剖开放在太阳下任人嘲讽,她从来就没有半点尊严,她就是个该死的婊子。
是,她是半点朱唇万人尝,她是为了活命、为了一口饭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