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后面车上,阿谨落在二人之间的视线。
晚上七点半,喂完最后一只流浪猫,虞棠抱着百合起身告辞。
梁嘉祈却突然喊住她:“等一下——”
虞棠疑惑回头,只见少年利落地脱下衬衫外套,几步走到她面前。他犹豫了一瞬,突然伸手将外套系在她腰间,动作快得像是怕她拒绝。布料擦过校服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手指始终保持着距离,全程没有碰触到她。
“你的车在对面,”他后退半步,脸颊在路灯下泛着红,“这附近散步的人多,还是围上比较好。”
小腹突如其来的抽痛让虞棠瞬间明白过来。她低头看着腰间打成结的衣袖,这次生理期推迟了几天,她完全没做准备。脸颊烧得厉害,她声如蚊蚋地道谢:“……谢谢。”
阿谨完全不懂,他也看见一眼虞棠裙子上的血迹,顿时绷紧了神经,以为她受伤了,赶紧过来:“要去医院吗,我和调哥说一声。”
可是阿谨很疑惑,明明他一直盯着,虞棠根本没有受伤的机会,怎么会流血?
梁嘉祈把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热牛奶和卫生用品给虞棠,听见阿谨的话,顺嘴问了句:“调哥是你说的那个哥哥吗?”
虞棠还没回答,阿谨就警惕的瞥向梁嘉祈,像只狼犬般挡在两人之间:“关你什么事。”
虞棠此刻恨不得原地消失,她拿着手里的热牛奶,羞窘的对这笨蛋阿谨说:“这种事情不要告诉陈调,你先把车开近一点!”
待阿谨转身去开车,虞棠才转向梁嘉祈。路灯将他轮廓镀得柔和,她对梁嘉祈说:“谢谢你帮忙买的热牛奶,衣服我会还你新的。”
虞棠刚迈出半步,小腹突然涌出一阵温热,黏腻的触感顺着腿内侧蔓延而下。她猛地僵在原地,脸颊烧得发烫——这简直是人生最羞耻的时刻。
“你……转过去!”她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揪住梁嘉祈外套的下摆,她今天就不该穿裙子!
“我不看,”梁嘉祈不想让她尴尬,他安抚着,“我抱你去车上,这没什么的,正常的生理现象。”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段很有礼貌的距离,并不会让虞棠觉得不舒服,只觉得耳尖微微发麻发痒。
“真的没关系。”他边走边轻声说,温热的吐息拂过她发顶,“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不就该互相帮助?再说本来就是因为我耽误了你时间。不然也不会在这发生这些事情。”
没等她回应,身体突然悬空。梁嘉祈的手臂隔着衣料稳稳托住她的腿弯和后背,连呼吸都控制在恰到好处的距离。虞棠能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公园里草木的清香,意外地让人安心。
虞棠倒是有些意外,梁嘉祈的身材体格,似乎比他外表看起来要更强壮一些。
抱起的一瞬间,梁嘉祈瞳孔微微放大,他没想到女孩这么轻,抱在怀里,这样香香软软。他将人放在车里,绅士的将目光只停在虞棠肩膀往上的位置,“先用热牛奶暖暖肚子吧。”
“好,谢谢你。”虞棠脸上的红晕没下去过。
梁嘉祈温柔的注视着她,“不需要和我说谢谢,晚上早点休息,晚安。”
身后的阿谨一脸凝重,正如他不明白虞棠裙子上的红血迹,他更不明白虞棠脸颊上对着梁嘉祈的红晕代表什么。
关于虞棠的一切,阿谨会事无巨细的汇报给陈调。陈调隐约察觉到虞棠的笑意里含了些女孩特有的害羞。
这笑不太对。
青春的少女心思在懵懂萌芽。
陈调沉思,如今的虞棠虽然年纪还小,但容貌已然出众,一堆女学生里就属她最靓眼,难保老大不沦陷下去。何况虞棠的身世……总之,比起虞棠跟了老大,还不如赶紧让虞棠和别人在一起。
他默默的将这些事压了下来,没有告诉虞朝先。小女孩要恋爱,这不挺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陈调还是要调查下梁嘉祈的身份,就算想当老大的姑父,也要家世清白才可以。
嗯,陈调觉得自己想法没问题。
虞棠回到家,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袋子,她随手往桌上一扔,一袋生姜红糖散落出来。
热牛奶,红糖茶。
没想到梁嘉祈还挺心细。虞棠捡起掉落的红糖茶,白皙的手指摩挲了下包装袋,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梁嘉祈温暖的体温。
虞棠还是拆开冲了一杯。
红糖姜茶暖热,一口喝下去,身上暖呼呼的。
病床上,虞延庭的灰白发丝散在雪白的枕间,呼吸面罩随着微弱的呼吸泛起薄雾,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虞棠把百合花插进花瓶,枝叶上撒了些水,尽可能的让这束花凋落的慢一些。
微风拂过,百合轻轻晃动,虞棠嘴角浮现出浅浅笑意,指尖轻轻拨弄了下叶子。
除了莫菲,她好像也有第二个朋友了。
从医院回到家,虞棠洗完澡就趴在书桌上写作业,外面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