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走了没两步,又停了,虞朝先难得还有耐心的望过去,这次是冰沙。
冰沙机轰隆隆转出冰屑,淋上满满的蓝莓糖浆。虞棠还是有良心的,冰沙做好她拿了两把勺子,先让虞朝先吃。
虞朝先盯着举着的冰沙,问她,“我怎么吃。”虞棠这才注意到他两手拎着的都是她点的吃的。
虞棠用勺子挖起满满一层蓝莓酱的冰沙举到虞朝先嘴前。虞朝先就势尝了进去,视线却一直停在她脸上。
“好吃吗?”虞棠期待的问。
冰沙而已,有什么好吃。但是看她眼睛亮晶晶,显然是吃的挺开心。
虞朝先挑眉,“还不错。”
虞棠又立马喂他一口。后来两把勺子,她也分不清用的谁的了。
花火大会的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收尾,广播声从神社的喇叭里悠悠荡开:
「……烟火大会已经结束,请大家把垃圾和饮食物品带离现场,重复一遍,今日的烟火大会已经结束……」
人潮开始缓慢流动,像退潮时的海浪。小孩趴在父亲肩头,手里还攥着半融化的糖苹果,糖浆黏糊糊地沾在袖口;少年叠好鲷鱼烧纸袋,顺手把女友没喝完的弹珠汽水塞进手提袋。
夜风扫过空荡的摊位,只剩章鱼烧的铁板还冒着余温的油香。
工作人员提着扫帚走来时,一只流浪猫正舔着遗落在角落里的刨冰纸杯。
夜空重新归于寂静,身穿深绀色浴衣的男人任跳跃的女孩牵着他的袖口走。虞棠想起小时候自己走在前面,哥哥跟在她身后让她慢点的画面。她回头瞧薄唇勾笑的男人,决定停下等等他。
毕竟作为家人,是应该要一视同仁,她已经开始全心全意的接纳他,接纳这个唯一的侄子。
虞朝先手心被虞棠摊开,一枚小小的带着她体温的御守落在他手心里。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正在扯下灯笼,最后一点红色的光晕落在了她脸颊。
虞朝先摩挲着御守,刚才她在神社前逛了半天,原来是在买护身符。
给他的是「交通安全」,车挂御守保佑出行平安的,他经常出行飞来飞去,求这个也算她有心;还有个「学业成就」这应该是她给自己求的。
“为什么还有一个。”虞朝先的目光从自己手心落在她手里,那个上面写着「健康祈愿」。
虞棠理所当然道:“这个呀,是给哥哥的。”
“虞棠,谁的钱买的?”
“你的。”
“那还不拿来?”虞朝先毫不留情的拿走。
虞棠在背后小声嘟囔他真是个小气鬼。
米奇是不太懂,眼下飞机舱内低调奢华的装饰风格里,为什么要挂两只格格不入的大红色御守。
知道是小姑姑买的后,似乎一切又都变得合理起来。
烟火大会上虞棠倒是挺有精神,现在在飞机上不用奶昔就安静下来,看来是给玩累了。虞朝先扫过去身边一眼,怪不得安静,睡得正香呢。
虞棠蜷在他身旁,睡得毫无防备。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呼吸均匀而轻浅,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一缕发丝散落在他衬衣扣上,在他胸膛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男人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眉眼不自觉地柔和。
飞机落地泰城,才是本地的上午十点。虞棠身上的小羊毛毯滑落,她睁眼刚好对上倾身过来的男人,虞朝先应该是刚准备抱她下去。
见她醒了,虞朝先正要说什么,米奇拿来他的手机说有电话。
虞朝先拿过手机看了眼,接电话前转过脸来对虞棠说:“先回家等我,下午带你出去。”
听到下午还有活动,虞棠兴奋的马上坐起来,手腕上的小猫也跟着轻快的摇晃,好像和主人一样开心。
虞朝先目光随意扫了眼她手腕上碍眼的手链,揉了把虞棠的头发。
他给了虞棠最后一晚上的时间,虞棠都没有摘下。
米奇用眼尾看了眼沉浸在生日欢快氛围,丝毫不知暴雨将至的虞棠,一言不发的开车。
虞棠上了车,看见虞朝先上了伊万的车。原来虞朝先不和她一起回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说是让她等他,可虞棠没有等很久,不过两小时虞朝先就来接她。
楼下传来几声车鸣喇叭,菲佣阿姨赶紧来叫虞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