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哥哥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妈妈爱我,我就是她的女儿!哥哥和妈妈都是真心疼爱我!是你无耻还在诋毁死者!”虞棠根本不信,妈妈很疼她,哥哥也对她照顾有加,那些她童年里的快乐幸福记忆都是真实存在脑海里,绝不是虞朝先三言两语就可以抹去的!
“你还在说那些话骗我,我死也不要在你身边”虞棠想找枪,自尽也比这样活着好,她没有活下去的支撑了。
虞朝先打量着寻死觅活的虞棠,不顾她意愿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说:“虞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愿不愿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现在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到死都要你陪在我身边,你要还想你在意的人能好好活着,比如那个叫什么莫菲的”
提到莫菲的名字,虞棠的身体果然有了松动,她疯狂摇头:“不、不行!”
虞朝先亲昵地继续摩挲她的脸颊,给她安抚:“所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好好在我身边活着,那他们就都好,你要还想跑,或者寻死,那我也不确定那些人会是怎么个死法。”
“为什么?”虞棠被捂着眼,整个人恍若坠入无底深渊,她神思已经不太清明,眼泪好像都流干,“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虞朝先没想过,他像逗宠物一样摸虞棠的后颈,能让他在生意里还分神想的人,只有她一个,让他开心让他满足让他想时时刻刻看到人听到声音的也只有她一个。
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唯有和虞棠这一年半的记忆最清晰。
哪怕是虞棠很久之前的一句“这条通道对你来说太窄了”,他都记得。明明她自己都怕得要死,还要担心他下不去,即使这么弱又这么怕,也还是要和他待在一起关心他的安危。
虞朝先爱怜地将人搂在怀里,还是给留了回转的余地,他松开捂住她双眼的手,哄道:“好啦,没有动他们,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不过你要是再想逃,那这群畜生吃的什么就不一定了。”
虞棠泪眼模糊地望向对面,关钟鹏和老奶奶,还有维克托的尸体都完好无损,她宛若劫后余生。
可她情绪起伏太过激动,无意识往前栽去,脸埋在了虞朝先怀里,意识不清的挣扎了两下。
虞朝先一愣,以为她是示弱撒娇了。
他垂眸看她,心早已软了大半,手臂一抬就托抱住了她。虞棠湿透的睫毛在他颈动脉处微弱颤动,这个无意识的依赖动作,让男人扣着她后颈的手突然卸了力,转为温柔的抚摸。
托举虞棠腿间的掌心触到一片温热的黏腻。他低头——手上染上刺目的鲜红,渗透他的衣服。
却不是他的血。
怀里的虞棠脸色惨白,腰侧的布料已被血浸透,血色在衣料上无声蔓延。他的指尖沾上那抹红,温热、黏稠,还带着她逐渐流失的温度。
虞朝先身躯突然僵住。
虞棠一直以为淅淅沥沥的血是生理期,虞朝先也没有怀疑过。所以在他看到医生开的手术单,上面写着“清宫手术”的字眼时,是这样的刺眼和陌生。
应该是在英洲跨年那夜,他没有做措施。
医生说虞棠一直有流产迹象,如果提前发现,说不定还有保住的可能,现在已经太晚了。
虞棠听后没有血色的脸上只有嘲讽的冷笑,她嘴唇动了动,虞朝先俯身过去。
她掐着他手臂,断断续续把话说完,在他衣服上留下不带温度的血迹。
第92章
手术室内的冷气很足,虞棠躺在手术椅上,有点冷。刺眼的灯光让她微微侧了下脸,躲避了光晕。
旁边是麻醉师,虞棠瞧见她手里的注射器,她说她有点怕疼,真的有点怕,但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没有,或者还说了其它的话,虞棠记不清了。她的眼角好像还有点冰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气。
很快,她有点困,困到不知道自己已经闭上了眼,她怕疼,她仍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没有说出来。
或者,她已经死了?
虞棠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一片苍白,只有不停的雨声,她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再低头一看,地上的根本不是雨水,而是大滩的血……
潮湿、血腥。
她往后躲,想要逃,逃到没有雨的地方,逃到筋疲力尽,她还在原地,在那摊血泊中。
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她才发现泪流了一脸。
哪怕过了很久,虞棠也从未曾那场暴雨里走出来,尽管雨已经停了。
医生交代虞朝先,说病人需要静养,而且病人情绪太差,精神压力绷紧,不利于身体恢复。所以要格外照顾病人的情绪,饮食也要注意温补,避免冷食。
医生以为二人是新婚夫妻,安慰道:“你们还年轻,要孩子还有机会,先养好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天晚上,虞朝先就抱着熟睡的虞棠登上飞机,虞棠沉沉地睡了一夜。
直到早晨,虞棠才被直升机的声音吵醒,虞朝先将她带到了私人小岛,岛上配备了医疗团队、星级厨师和管家佣人。
她发现自己在虞朝先怀里,他手里是她之前喜欢的鲨鱼抱枕。虞棠赶紧离开他,推开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虞朝先低头看她。虞棠贴着窗往下看,眼下是无尽的碧海。
海水与蓝天相接,云在水里海在天边,安静得仿佛世界都在静止,玻璃地板下还能直接观赏热带鱼群、海龟甚至鲸鲨;远处是茂密的榕树和椰林,树林深处还有天然淡水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