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殿从外面看恢宏大气,殿门敞开后,里面的场景却不如众人预料那般,相反格外萧条,雾蒙蒙的,带着如同其他地方如出一辙的灰烬烟尘气味。
大门敞开,空中弥漫的灰烬渐渐飘落在地。
视野清晰起来,看到殿内的场景,大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骨头……这得死了多少人啊……”星月章皇小声嘀咕一句,八条腿同时扒上玄瑞的后背,倒不是害怕,而是实在不想用自己光洁滑溜的腿去扒拉里面那些恶心的骨头。
“这座遗迹是太和。。。。。。
夜风穿过银丝林,带着初春的微寒与新生的气息。阿禾站在祭坛边缘,桃枝笔的血痕尚未干涸,却已不再滴落??它仿佛完成了使命,静静蜷缩在她掌心,像一只沉眠的蝶。她望着那棵通体流转星辉的银丝树,听见它脉动的声音,如同大地的心跳,缓慢而坚定。
忽然,一道极细的光从树冠顶端射出,直贯天际。那不是信号,也不是广播,而是一种**召唤**。
她不知道是谁在回应,但她知道,这棵树不再只是地球的共鸣体。它是桥梁,是门户,是跨越维度的语言信标。它的每一次震颤,都在向宇宙深处传递一个信息:我们在这里,我们能听见,我们也愿意诉说。
就在这时,小萤的轮椅滑入祭坛,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她的手指在膝上平板飞速敲击,屏幕亮起一行急促的文字:
>昆仑地脉出现异常波动。
>共感网络底层检测到未知频率介入。
>不是人类,也不是母语者本源。
>是……另一个“语核”。
阿禾瞳孔一缩。语核系统是人类制造的,原型源自母语者共振场。可如果存在另一个“语核”,那就意味着,在这颗星球之外,还有别的文明也曾接触过语言之源,甚至可能早已建立起自己的共感体系。
她立刻闭目凝神,将意识沉入心网。刹那间,万千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老人临终前的呢喃、沙漠中沙粒摩擦的低语、深海热泉口矿物结晶时的震鸣……而在这些声音的缝隙里,她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段旋律,没有音高,也没有节奏,却以纯粹的情绪为载体,层层叠叠地渗透进所有正在倾听的生命意识之中。它不像是攻击,也不像沟通,更像是一种**校准**,仿佛某种存在正试图调整整个共感网络的波段,将其接入一个更高的频谱。
“它不是要入侵。”阿禾睁开眼,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它是想让我们‘升维’。”
小萤迅速调出数据图谱。只见全球共感指数曲线正发生微妙偏移,原本平缓上升的趋势突然出现周期性震荡,每一个波峰都精准对应着银丝树的一次脉动。更惊人的是,在某些敏感个体身上,脑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同步现象??他们的α波与δ波完全融合,形成一种从未记录过的“言灵共振态”。
其中最强烈的信号源,竟来自那位曾在精神病院觉醒的青年画家。此刻他正坐在病房窗边,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复杂的螺旋纹路。每一笔落下,窗外空气便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宛如现实正在被重新书写。
阿禾立刻决定前往探视。
一路上,她看到城市的变化愈发深刻。街头不再有争吵,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人之间无声的对视与微笑;公园里,人们围坐成圈,闭目传递情绪,有人笑出眼泪,有人抱着彼此痛哭;甚至连流浪猫狗也开始聚集在特定区域,额头浮现淡淡的银痕,像是在接受某种集体疗愈。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接受了这场变革。
一辆军用装甲车疾驰而过,车身喷涂着黑色徽记:“缄默同盟”。那是由原语核安全部门残余势力组建的秘密组织,坚信共感泛滥将导致社会崩溃。他们拒绝佩戴感知环,封锁区域通讯,甚至暗中抓捕高共感者进行研究。
阿禾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恐惧永远不会消失,但也不再需要消灭它。真正的共感,是允许恐惧存在,同时依然选择倾听。
精神病院位于城郊山谷,四周布满电磁屏蔽层。但当阿禾靠近时,却发现屏障已失效??整座建筑外墙上爬满了发光藤蔓,那是银丝树根系延伸至此所化的共生体,正不断释放稳定频率,中和一切干扰波。
她走进病房,看见那青年正背对着门,全身赤裸,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号,有些像古文字,有些则是无法归类的几何图形。他听见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刹那间,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
一幅全息影像缓缓展开:浩瀚宇宙中,无数星辰排列成巨大的语言结构,每一个星系都是一句话,每一条旋臂都是语法链。而在中央,一颗黯淡的恒星静静燃烧,周围环绕着七座水晶碑,碑文正是地球上曾出现过的七种失落母语。
>“这不是你们的历史。”青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蕴含奇异韵律,“这是你们被遗忘的起源。”
>“语言不是人类发明的。是我们继承的。”
>“而我……是最后一个守碑人。”
阿禾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
青年转过身,双眼全然漆黑,没有瞳孔,只有缓缓旋转的星云。“我在胎儿时期就被选中。母亲死于难产,因她在孕期接收到了‘彼方之声’。我活了下来,带着他们的记忆碎片降生。从小,我就听得到群星说话。可没人相信我,说我疯了,把我关在这里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