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灯花拜谢救命之恩。”洛灯花行礼道,“可,可是,我推敲不出,我不知凶手是谁……”
“这个不用你说。”程梳尘道,“你放松点,你倒说说,那天,你是怎么让百灵去你的棋馆唱曲了?你都做了些什么?”
洛灯花变色,怒道:“什么?你怎知……”
宫晏晏用剑柄猛地一捅洛灯花的腰,道:“是我们在问你,你还敢凶我老婆?”
“哎哟不敢……”洛灯花道,“不过我也已推敲出来,一定是秋,秋无双告诉你们的对不对……哎哟!”
宫晏晏冷冷道:“再说一遍,我们只发问,不回答!”
这话虽是从话本上学的,但是很有效。
“别打了,呜呜……我已老实……”洛灯花道,“我们与百灵都已很熟了!可是,可是她渐渐一家独大,她太笨了,她不明白,我就让她明白。”
程梳尘帮宫晏晏拍去身上的泥土,接着问道:“让她明白?你要让她明白什么?”
“人情世故!”洛灯花道,“她早便认我为师,学习棋艺。可是她不知道,我棋艺虽过得去,可最擅推敲的,一直不是棋术!”
程梳尘不解道:“你不会想说,你推敲的是人心吧……”
有点老土……
洛灯花的表情居然很诚恳:“不不不,那种事,让顾相做还可以,我就不必了吧。我最擅长推敲的,其实你们也已体会过了呀。”
程梳尘忍不住道:“你是指……互捧互夸……”
洛灯花赞道:“不愧是程少侠,其实我看,你比我更适合这‘推敲之王’的外号。唉,我也就不废话了。宫小姐与我们二人而言,还太小了,可能听得不是那么明白……哎哟别打,我夸你年轻呢……哎哟别打,不小,不小!”
“大小姐,他这外号,我不接受啊,你别误会。”程梳尘还是稍微解释了一嘴,“比如他盛赞我们二人是天作之合,你再说邀请他来婚礼是蓬荜生辉……再比如他送赵舒真礼物的时候……又比如那日在蜀锦记……”
“这还用解释吗?想都不用想。”宫晏晏无语道,“无聊,太无聊了。”
“可是,百灵却好歹不分。”洛灯花咬牙道,“她竟当众说我推敲得并不准!你不明白,这便是砸我的招牌啊!要知道,我推敲,是需要对方的承认,我又不是神仙,怎能屡屡猜中?对方若不承认,若不反过来赞我,我又怎么能让他人再做我的信徒?我那些弟子,又怎么看我?”
“你就不好歹不分么?”宫晏晏道。
“我……我?”洛灯花道。
宫晏晏冷冷道:“你自己都说,她要一家独大,她若真的自私,真的一家独大,又何必去你的棋馆助阵?就算她不善言辞,你有很多方法可以跟她交流,为什么选了那么一种?”
程梳尘接着道:“你居然要推敲她的男女之事?还把流言传了出去?”
“我……我确实错了,我错了,我也没想到,这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啊!我若真能想得到,我就算是把我家棋馆砸了,我也不敢这么做啊!”洛灯花汗流满面,道,“你们也能看出来,像我这样的人,怎会有意去攻击人家?我所求一直是双赢,并非双输啊!”
宫晏晏忍不住气极反笑:“你真有意思。你难道想说,是有人强迫你,有人控制了你的嘴巴说话不成?”
“她来棋馆那天,我虽有烦闷,倒没想真做什么,最多恨铁不成钢,是……是后来,崔大小姐怂恿我的。崔大小姐……我不能说她坏话,我不要再当小人……”洛灯花低下头,道,“我,我一时冲动……做下小人之举,两位大侠,我一定悔改,我已经在悔改了!能不能,给我,给我一个机会……头,头好痛……”
他痛得渐渐弯起腰来,不似伪的。
程梳尘和宫晏晏对视一眼,脸色忽而都有些变了,宫晏晏道:“先饶过你,你快去包扎歇息吧,外伤不重,肯定要不了你的命。”
“是,是……”洛灯花道。
“崔小姐家,离这里近不近?”宫晏晏急道。
“哦,你虽然只是问近不近,我略一推敲,就知道你是问怎么去,哎哟别过来,你们俩往北,往北行……”洛灯花捂着腰和头跑了。
宫晏晏也已拉着程梳尘,运起身法,向北奔去,程梳尘道:“崔小姐这一块儿的线索,其实是断掉的,因为秋无双只说她去过百灵家,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宫晏晏点点头,道:“依你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北面的路短得很,程梳尘疾呼道:“崔小姐,莫要推门!”
崔显一怔,但伸出去的手已经自然而然推了门,只是听到这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她惨呼一声,手指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一股钻心的痛从指尖绵延,她咬着牙,几乎要把牙咬碎了,喃喃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