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叔父!”他声音脆脆地喊道。
一句话让气氛破冰。
荀羿朝她们又靠近两步,再蹲下从怀里掏出了许多个物件。
“十二生肖!”舒守义惊呼一声,鲁莽地像小牛犊一样冲了过去。
荀羿轻轻颔首,“上次来不及编给你的。”
可别提了,舒守义没几样玩物,那天荀羿在李郎中那儿给他编的五个小玩意儿他喜爱得不得了,至今都收在家里。
且平时舍不得玩,只有每晚睡前会自己摆弄一会儿。
今天看到了剩下的几个生肖,喜悦感胜过上次过年。
舒守义是舒婉秀在这世间最珍惜的人,谁对舒守义好,舒婉秀就由衷的感谢谁。
她看荀羿的目光变得比从前柔和,等荀羿把几个稻草玩物全赠给舒守义后,舒婉秀的气势更弱了。
手里冰冷的铁锁捂久了都沾上了体温变热,何况人心。
“让他玩会儿吧。”
荀羿指着拿着‘十二生肖’爱不释手的舒守义说道。
“我搬条凳子来。”
田里全是泥,带着这些去田坎上玩一下午绝对会沾上泥,甚至不小心还会掉进田里。
舒婉秀不由得点点头。
天气正好,荀羿拎了两条凳子摆在能晒着一点太阳却又不会让人曝晒到不适的地方。
舒守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没功夫关心其他,舒婉秀也终于放心对荀羿说起了正事。
只是……语调或多或少沾染了几分柔和,话语也一再斟酌,尽量旁敲侧击而不咄咄逼人。
“您今天去山上了吗?”她这般问。
为了避嫌,荀羿站得离舒婉秀一丈远,靠着一颗桂树。
在说实话和说谎之间,荀羿确有犹豫,但最终选择了坦然。
“去了。”
心跳漏了一拍,舒婉秀紧跟着问:“我们屋前那副犁耙……”
“是我拿去的。”
既然决定要承认,那么不必再让她一句句挨个问。
荀羿自己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彻底。
“我是昨夜回来的,今天看到你们在翻地……家里正好有一副搁置许久都没卖出去的农具。”
在‘送’和‘借’两个词间,荀羿选择了自认为舒婉秀更容易接受的那个词。
这确实让舒婉秀好受了一些,但她还有另一桩事要跟荀羿确认。
她摊开手,露出手上那把紧握了一路的锁头。
“荀大哥,门环,和这个,都是您送的?”
“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如果不是舒婉秀提起,荀羿已经忘了。
“您是做生意的。”舒婉秀站了起来,认真看着他道:“一次两次的好意我厚颜接受,但我不能总占您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