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和卧房外头有个长一点的屋檐,雨天能够遮雨,搭建简陋的灶屋则没有。
她走到堂屋屋檐下后,用手遮住脑袋,冒雨冲进灶屋。
“嗯?!”
她惊异地看着双眼土灶边上,单独搬出来的一条椅子。
椅子上放置了一大团东西,舒婉秀多看了几眼,才辨出那是蓑衣和斗笠。
她凑过去摸了摸,上边有湿痕,显然是今日用过。
周围没有旁人在,这蓑衣和斗笠这般摆着,当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绕过这条椅子,发现水桶、木盆,里面都装着满满的,已经澄放清澈了的水。
不用再细想了,能这般做的,定然只有一人。
舒婉秀先是心疼了一番。
这件蓑衣既然用过了,那肯定代表那人是淋着雨下山的。
想着不能白费他的心意,舒婉秀出门前把这一套都披戴好了。
走入雨中,大滴大滴的雨点砸到头上、肩上,却被斗笠、蓑衣阻隔,半点落不到身上时,又后感舒心。
昨夜虽出了抢水械斗的事,但夜晚庞知山仍留了人守水。
想来下雨时,守水的人是最先发现的,该堵住的缺口已经堵好了,该挖开的也挖开了。
舒婉秀拎着锄头下来,却没派上用处。
地里转过一圈,她再去到庞家。
雨天,庞家一整家子人都在家里头。
看她欲言又止的,陈三禾猜出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寻了个借口,把她拉到了灶屋说悄悄话。
雨声不小,灶屋又开着门,不必怕旁人经过听到。
舒婉秀便把昨夜和荀羿坦白之事,直言不讳与陈三禾说了。
该道歉之处,她毫不含糊请了罪。
陈三禾昨夜都为这事发愁呢!两人私下里解决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责怪的。
她欣慰地牵住舒婉秀的手,目光温和又欣悦地道:“好啊,真好!”
“好姑娘跟好小伙儿,本就该相配。”
活到陈三禾这个年纪,已经很明白造化弄人这个说法了。
世间有得是好女嫁懒汉,好汉配懒妻的例子。
兴叹一番,陈三禾关心问起了后边的安排。
“他与你说了何时来提亲,何时下聘没有?这些事宜你们是想快办还是慢办?”
“下聘之后就要看婚期,看你想将婚期定在几月。要有个大概的月份,好叫荀羿那边去看日子。”
陈三禾说得舒婉秀傻了眼。
他们昨夜哪里说得了这么多话?
于是她连连摇头,“婶娘,不急呢。”
荀羿那边,有荀艾这个亲妹子在,她这边,也有大伯父、舒守义。
成亲是大事,他们两边都还未跟至亲通过气。
“总要等各自告知完再商议成亲才不失礼。”
“对、对。”
陈三禾连连点头,表示合理。
她把舒延荣忘记了。
对方身为舒婉秀伯父,亲事由他来操办,确实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