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荀羿那边忙碌,舒婉秀这边亦是。
徐珍帮着把家里稻谷割完,一天气都没歇,立刻带着舒婷宜来帮忙了。
舒家主要是屋外的空地广阔,杂草除完一茬又一茬,收拾屋子没用多长时间,功夫主要耗在了除草之上。
家里人变多,舒守义又害羞又高兴。
她们在屋外除一阵子草,他隔一小会儿就去看一眼,如果发现她们汗流得多,他就会端碗水送去。
舒婷宜最喜欢忙里偷闲,除草一会儿便要想法子歇会儿。
当然,这种赶工期的时候不能偷懒得太明显,所以她就会找机会,只要看到了蚂蚱、蜻蜓、蝴蝶之类的,她就会说‘这个好玩,我捉给守义。’
然后顺理成章扔下锄头,捉着昆虫跑去跟舒守义玩一阵,直到徐珍喊她。
舒守义可不知自己只是舒婷宜偷懒的借口,上次插秧时舒婷宜来家里帮忙就带着他玩过,他没忘记,现在舒婷宜又带他玩,他更觉得亲近。
徐珍埋头锄草的动静不大,表姑侄两个凑一块儿嘻嘻哈哈的声音不小。
舒婉秀拿着块破布条做成的抹布,擦摆得落了灰的聘礼箱子、前几天刚打好送来的嫁妆箱子。
顺带着在成婚前,最后整理一遍聘礼和嫁妆。
她隔一阵子便要环顾屋子一圈,轻轻叹一口气。
越临近婚期,舒婉秀越忐忑。
若问她为什么忐忑,她也说不清。
可能是父母兄嫂都已不在,麻烦大伯娘为她操劳,心里很过意不去。
可能是这屋前种了菜,屋后种了树,屋子是去年新安家落户分得的屋子,因为成亲就要搬出去,心里不舍。
也可能是对未来生活的不确定。
虽然只是山上到山下的距离,但事实上又哪有那么简单呢?
荀羿很好,称得上无可挑剔。
可这几天徐珍在劳作之余教了她为人妻、为人妇,甚至一些处世的道理。
比如,告诉她对内如何当一个贤妻,对外如何泼辣一些才不吃亏,更有如何管住荀羿、掌管家财、日后抚养自己的儿女以及舒守义等一些不能对外吐露的密语。
徐珍教的,比她曾经想过的一切还要复杂。
虽然最后徐珍喂了她一颗定心丸。
——再不济她还有娘家人,还有这山上两间茅草屋。
但总归这些话让她对未来更多了几分不安。
过了今日便是婚期。
或许是她的不安显而易见,傍晚徐珍归家前带舒守义回了五里村,把舒婷宜留下了。
“你们姊妹两个年龄相仿,出嫁前最后一晚了,一块儿聊聊天,相处相处吧。”
徐珍这个安排确实有助于让舒婉秀缓解紧张。
舒婷宜虽然爱偷懒,但是她活泼,且健谈。
晚上两人刚躺下,她银铃般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舒婉秀一头雾水,她却紧接着一个熊抱将舒婉秀抱住了。
“婉秀姐~”
“快与我说说姐夫是何模样?你们相识于何时?”
“这……”舒婉秀脸上浮现红晕,但扛不住姊妹的死缠烂打,很快把和荀羿相识的一些经历与她说了。
有一些是藏了很久的少女心事。
她不能跟徐珍或陈三禾说,更不能跟舒延荣或舒守义说。
倾吐出来后,听着舒婷宜如毛毛虫一般乱扭着吱哇乱叫,舒婉秀脸红,心却没那么沉了。
听完舒婉秀的,舒婷宜也说了一桩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