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红未必揣进自己口袋。”冼耀文放下地瓜,往隐于黑暗的墙面一倚,“别人会怎么做,不用多考虑,你先考虑一下自己。
原先只是做点不合法的买卖,最坏的结局也坏不到哪去,现在却要卷入大事件,自古以来,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成败不过一线,永远没有中间的路线。
你已经落在有心人眼里,但还有退走的机会,我可以把你调离台湾,去香港,去美国,天下之大,任你遨游。”
“如果我离开台北,先生会安排我做什么?”
“其他地方没有台湾这种汇率环境,而你一旦离开台湾,我对你的综合能力评估会下调两档,你要从一个相对普通的金融岗位起步。”
江意映沉吟片刻,“我不走呢?”
冼耀文拍了拍江意映的小肩,“若是大败,我可以从容自保,但基本上护不了你,想好了,往前走就是赌命。”
江意映陷入沉默,少顷,目光变得坚毅,“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赌。”
冼耀文轻笑一声,“蝇营狗苟之事,不用这么悲壮,保镖还没到位,我又要安排一个律师过来找你,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变成美国人,你很快会结婚。”
“假结婚申请非配额签证?”
“这个办法最容易,你只需飞一趟美国,其他事情律师会搞定。”
“任先生安排。”
冼耀文再次拍了拍江意映的小肩,“有了上层信息渠道,换汇业务不难经营,还是一样,这块业务你不要去碰。”
江意映点点头。
两人走出阴影处,接着往前。
“郑浩泉那边一直保持联络吗?”
“前两天我请他吃了一顿晚饭,跟他说我打算重开地下钱庄。”
“你怎么想的?”
“我打算做好经营高利贷的准备,先生哪天想到这块业务,也能从容开启。”
“高利贷吃相难看了点,利益我想要,又不想弄脏羽毛。”
“由我出面找个帮派合作?”
“你离我太近。”
“让钱鹿鸣出面?”
“不好让他参与太多事,你另外找个人。”
“再立一块招牌?”
“不用,只参与融资,不介入业务。”
“先生有看好的合作对象?”
“前些日子我和厦门帮发生了矛盾,我本想上演不打不相识的戏码,可到现在也不见人来找后账,他们不来,只能主动找上门去,你找好人后,去办一下这件事。”
江意映微微蹙眉,“厦门帮的名声很臭。”
“这些天我要接触保安司令部保安处的处长陈仙洲,给钱记票庄再找一把伞。厦门帮名声臭也不算坏事,守规矩,大家发财,不守规矩,替天行道。”
“先生想把厦门帮当作给陈仙洲和郑浩泉的分红?”
“聪明。”冼耀文轻笑一声,“高利贷利滚利,用不了多少时间,厦门帮就能攒出一笔放贷的本钱,到时,就该想办法甩掉出资人单干了,到时,膘肥体厚,正好宰了给保安司令部的伙计上上秋膘。”
“如果厦门帮一直守规矩呢?”
“没有信任基础的开始,哪里会有长期稳定的合作,再说宰不宰的主动权也不在我们手里,我们只需稳坐钓鱼台,观风起云涌。”
“懂了。”
“找个藏钱的好地方,明天晚上会有500万台币送去你那里。”
“晚几天再送吧,这么大一笔钱,我怕遭贼惦记。”
“不用怕,你的保镖明天就到。你现在心里有没有人选?”
江意映微微颔首,“有两个人选,我要权衡一下找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