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被他抓得手臂发痛,昏头涨脑地被如此贴近,心跳都在不受控地加快。
可他又将叔父的话听得清楚——如此恶劣地揣测他,同他说的这些话……好像他真的想找别人一样,把他当做什么样的人了!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气急败坏之下只能用力地抬脚去踹越千仞,泪水也压抑不住地蓄满了眼眶。
“哪有什么别的男人!我只是喜欢叔父,叔父讨厌我,也没必要这样污蔑我,我、我不再喜欢你就是了!”
他说得呜咽,悲伤又难受,泪水一下子滑落,顺着脸颊直掉。
越千仞夹住他乱踹的腿,像把猎物彻底压制住、困于自己怀中,动作强硬而专制。
他咬牙切齿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回答褚照:“不准。”
他几乎从来不这么和褚照说话,即便是褚照调皮犯错,他也做着年长者的风度和姿态,想着用更妥帖更温和的方式教育。
但他现在并不想着该如何教导,不是想着怎样做才对褚照好,而是……
他不愿意,他不准许。
明明自私又阴暗,但他隐忍得太久,连自己都从未直视过心头真正的念想,直到这一刻才如此清晰地展现出来。
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越千仞低下头,像是这样躲避开褚照的眼神,可以不因他眼神里抗拒躲避而心软。
他亲上褚照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咬住那过于饱满红润,而总是时时刻刻在引诱他的鲜美果实,轻慢却动作坚定地研磨着,低声说:“叔父不讨厌你,叔父心悦你,照儿不许喜欢别人。”
褚照愣愣地还在掉眼泪,整个人一时间都懵了,像是听清了,又好像根本没听清一样。
但伴随着他的怔愣,他也忘了挣扎和反抗,整个人都松懈了下去。
越千仞感受到他的反应,心头一松,也慢慢放开挟制,犹如刚那瞬间的强硬只是失控的假象,此时又被他包裹起来。
他收敛了气息,顺着褚照的唇角吻到他的泪水,舌尖贴着脸颊轻轻舔掉。
褚照呼吸急促,只呆愣地看着他,却还在哭个不停。
终于把心头的话说出来,越千仞什么都不想了,他连自己都欺瞒不下去,还想着有的没的做什么?
但褚照哭得他心疼,他低声说:“别哭了,哭累了喘不过气难受。叔父任你打骂出气都行,只要照儿别躲着叔父就好。”
刚刚明明就是他压着褚照的挣扎,此时不仅松开手,还反过来握住褚照的手腕,还把自己的脸颊凑上前去。
褚照却怔愣住,手指轻颤着抵在他脸颊上,似乎清晰的触感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呆呆地问:“叔父刚说什么?”
越千仞直盯着他,“叔父错了,任你打骂,只要你别……”
“不对,上一句。”褚照截住他的话。
越千仞回答:“别哭了,你哭累……”
“不对不对!”褚照声音急促而迫切,泪水朦胧了他的视线,他却依然执拗地看着越千仞,“再往前!”
越千仞明白过来了,轻声回答:“照儿,我心悦你,不是叔侄的情谊,是想与你做夫妻的心意。”
褚照眼里的泪水都被越千仞轻轻擦拭掉,他怔愣得忘了哭,于是终于清晰地瞧见越千仞全神贯注望着自己的眼神。
不是他所想象的,充满厌恶或轻蔑,也不是与往常无异,包容而关怀的、像看着小孩胡闹那样看着他。
那眼里包含的情愫,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甚至说不出为何,像被灼烫到一样,不敢多看。
褚照开口说话时,都没觉察到自己声音有多颤抖,连带着嘴唇都有些哆嗦。
“叔父、叔父说真的吗……”
“自然。”
越千仞回答的声音很轻,然后又吻住了褚照的嘴唇,带着泪水的咸味与涩意,却让褚照呼吸平缓,也不再颤抖。
只是嘴唇相贴,没有更进一步更亲密的接触,却犹如一剂良药。
越千仞等褚照缓了些,才轻轻后退了些,让褚照有了喘息的空间。
褚照却愣了下,不等他说什么,越千仞又轻声开口:“先前是我想不明白,又觉得不该对你有这样的情感。可是见到你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想到你若不喜欢我了,心里装着别人,就嫉妒得发狂,一刻也不能容忍。”
褚照全听清了,但他仍然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在梦境中一样。
从来只有他想着叔父与他人相好,他独自哀怨嫉妒,痴心妄想着叔父也对他有所不同时,都没想过叔父也会与他有一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