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忍耐着的帝王被妻子的手摸得一个激灵,好似全身上下的青筋都骤然紧绷暴突,惹得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揽着温渺的腰腹。
温渺面上红得更厉害了,声线都开始发颤:“……你这样怎么睡觉啊?”
乾元帝将脑袋埋于温渺的后脊,吐息滚烫,“忍忍……朕一会儿便好了。”
温渺倒也想忍忍,可有些感官放在那里,不是她想忽略便能忽略的。
于是她干脆又推了一下乾元帝,低声略羞道:“你自己去那边……弄一下的。”
乾元帝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忽而问温渺:“不能碰,那能亲一下朕的手吗?”
……亲乾元帝的手?
温渺愣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她卷着被子往床榻的深处躲了躲,藏住了那张漂亮柔软的唇,眼尾发红,不愿意回答。
乾元帝有些失望,但也忍着不曾得寸进尺,这才起身,在细微的窸窣下往床榻另一处位置相隔的屏风之后走。
太极宫内烛火缓慢烧灼着,融化的烛泪一点一点在那铜金的烛台上堆积,愈发变得厚重。
一道屏风或许能够起到视觉上的遮挡效果,但声音却是能够穿过了的,甚至会因为距离、因为遮挡而变得更加朦胧,远比直白所听到的更惹人联想。
尤其那细链足够长——足以乾元帝去屏风的另一端,而那链子又是固定在手腕上的,于是很细微的一点点动作,便能引得金属细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最初时,屏风后的帝王大抵是被这动静惊得愣了一下,至少停顿了七八秒的时间。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什么,之后腕间细链的摩擦声开始变得浸染上了某种成曲调的规律,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甚至在这些声调里还夹杂着某些难以被忽略的沙哑低喘。
温渺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干脆藏起半截脑袋,将耳朵也捂着,可那动静却无孔不入。
他是故意的。
温渺很确定这一点。
正当她想要喊乾元帝动静小点时,隔着那屏风,掺杂着那细链窸窣碰撞的声音,点缀着对方情动后发急的呼吸,温渺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渺渺。
那是一种极地压低的,充满欲色的呼唤声,低哑失序,饱含着浓烈的情愫,几乎烫得人心惊。
温渺鼻尖抵着被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干脆闭上眼睛佯装不知。
算了……
随他吧,虽然对她来说,这确实是有些变态了……
只是装着装着,温渺倒还真的升起了几分困倦,她耳朵里模模糊糊听着屏风那边的动静,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便放软了身体,彻底睡了过去。
太极宫内萦绕着某种古怪又奇妙的氛围,在片刻之后,裹挟着满身水汽的帝王重新挤上了榻,他小心翼翼用袖摆裹着细链,杜绝了那些声音,随后抬起手臂将温渺拢到了怀里。
……好喜欢。
乾元帝盯着温渺雪白细腻的后颈,忍不住靠近闻了闻,用鼻梁蹭了一下,随即又亲过、舔过,用牙尖烙下一抹薄薄的浅红,直到听见温渺睡梦中的轻哼,这才停了此番犹如野兽标记的动作。
真的好喜欢啊。
……
一夜无梦,第二日乾元帝晨起准备早朝的时候,温渺也差不多睁了眼。
她瞧见那串依旧挂着帝王手上的细链,轻声问:“还不摘吗?”
正将玄色龙袍披于肩头的帝王偏头,看向床榻上眼眸朦胧,长发散落在肩头的皇后,他面色微柔,低声道:“不摘,朕很喜欢。”
因为是皇后给他戴上的。
怎么会舍得摘掉呢?
温渺无奈,她也一同起了身,撩开肩头的长发,为乾元帝调整手腕间细链的模样。
“那至少还是要用袖子遮住一些的……后面这截长的便不戴了,影响你上朝。”
不然叫底下的臣子瞧见,会想成什么样子啊……
乾元帝则老神在在,丝毫不在意,“朕是天子,他们不敢抬头。”
温渺微嗔地瞧了一眼,只叫乾元帝少说话。
细细的链子被温渺整理进了帝王的袖摆之下,因没了与床头连接的那段,纯细链瞧着乍一看倒像是装饰物,也不算突兀,温渺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