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白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
一种莫名的痛感从心臟处传来,让他咬紧了牙关。
但他还是没有鬆手。
钟岁安感到奇怪,不解地回头去看他。
“好了,別闹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
钟岁安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水光。
和在车里接吻时候,那种因为情慾而染上的,湿漉漉的狗狗眼不同。
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受伤。
钟岁安一愣,下一秒,就见沈寂白长如蝶翼的睫毛一眨,一颗泪珠从他眼里滚落,滴在她锁骨上。
滚烫滚烫的,让钟岁安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哭了?为什么?
沈寂白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失態。
尤其是还在钟曜然这个“情敌”面前。
可无法自控的情绪,让他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丟人不丟人。
他飞快地埋下头,整张脸都陷在钟岁安的肩窝处,很细微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走。”
他声音很低,仔细去听还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
钟岁安惊呆了,虽然不明白髮生了啥,但人家都哭了,她当然是得哄。
“怎么了?不哭不哭。”
她缓慢地,安抚地抚摸著沈寂白的头,这种温柔的抚摸,终於让他安心了一点。
服软还有用。
说明她心里有我。
沈寂白渐渐平静下来,终於肯抬起头,但下巴还是执拗地搁在她肩窝处。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在看向钟岁安的时候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
但在钟岁安转过头,他看向钟曜然时,立刻就变了。
冰冷,审视,挑衅,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那是一种雄性之间特有的,对自己领地和伴侣的捍卫。
全程,钟曜然就抱著双臂,倚在墙边看著这一幕。
向来掛著散漫笑意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爽。
他本来確实是有点小事,想找妹妹说下。
结果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钟曜然一著急,才卡著宿舍关门之前赶过来,想看看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倒好,人还没坐下两分钟,就撞见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戏。
沈寂白那臭小子,平时在学校里拽得不行,谁都瞧不上,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点什么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