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长虞回头一看,是个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原本是见这小倌身量高挑有致,想找找乐子。
谁知道转过身来,他怀中竟抱着个熟人。
男人一愣,随即露出黄牙哈哈笑起来。
这不正是一直甩他脸色的少宫主么?竟然喝醉了?真是天赐良机啊!
怕是想不到有一天会落到了自己手里吧?
“长这么丑,真伤人眼睛!”
宋玉窈眉宇间尽是厌恶,结合立体的骨相,有种锋利迫人的艳丽。
男人看得眼热,伸手道:“把少宫主给我。”
卿长虞道:“恐怕不行。”
男人个子高大,端得是满脸凶相,眯眼时尤甚。
“哦~”男人笑了,“我明白了,你这寂寞小倌,也想被咱上了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出来个小弟,打量一番道:
“此人样貌平平,也算细皮嫩肉,可供一玩,不如先让他进房来给咱跳个舞助助兴?”
宋玉窈嘀咕了几声,那两人听不见,卿长虞倒是听清楚了:
“这俩癞蛤蟆没镜子总有尿吧……”
待小倌放下宋玉窈,两人才看得他腿长腰窄的,很有一番风韵。
男人指着他腰间剑道:“你还会舞剑呢!?快快舞来!”
看卿长虞的手摸上剑柄,宋玉窈下意识捂住脸,胆战心惊咽了咽唾沫:“这次可不能打我。”
卿长虞看了他一眼:“乖乖待着,就不打你。”
拇指轻轻一顶,雪白银剑便飞至右手中。
剑尖缠住屋檐下垂落的红绡,抛至一旁,红绡委顿地上,空间顿时空旷起来。
宋玉窈眼中凶戾难驯的剑,落在卿长虞手中却乖顺无比,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就像是用于表演的杂耍剑。
手腕一转,三尺青锋冷,剑影一闪寒光乍现。
剑花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只能通过长长莲花络捕捉踪迹。
烛光忽然一暗,顷刻间剑尖至身前,男人心一跳,哐当一声险些跌坐在地。
原来只是剑尖挑起了酒盏。
铜杯在剑身上滑动,以烛火温热酒,向上一抛,连杯带酒水稳稳接住。
“请饮酒一杯。”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冷汗已从额边滴落,僵硬地伸手接过剑上酒:
“好酒,好酒啊……”
原本的醉意已经彻底醒了,他对一旁的小弟使眼色,却见小弟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脚边一热,他低头一看,赤红的血液从小弟身下蔓延过来。
脸色骤然苍白。
原来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死了。
他忽然看清了眼前人的眉眼,骨貌淑清,世无其二,竟在一瞬间有种自己脏了他眼的羞惭感。
“喝了酒,才好上路。”
脖颈一凉,他想伸手摸摸,却无法控制目光一直向上。
直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眼前。
哐当,头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