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都不是对方的良配,又何必强求呢?
“你以为,我要利用你什么?”徐朔声音冷戾。
她从容应对:“我知道殿下也不屑利用我干什么,但一旦我们绑定,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无论有心无心,做的事情都会有意无意影响对方。”
“毕竟,你们这里不是老喜欢一种说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可惜的是,殿下这条船,太颠簸而且方向也不是我所预期的,所以我们可以当一段时间彼此的船夫,最后到岸了就各归各处吧。”
她睁眼说瞎话,她与徐朔,一开始驾着本就是两条方向完全相反的船。
她只是想此刻稳住他,虽然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现在不宜给他绝望。
“各归各处?”他轻笑一声,语气随着道出的字句加重:“什么船不船的,我只要船夫。”
“……”她咬着牙道:“你这样的,船夫会跳船。”
徐朔沉默了一会:
“……乖乖等我来娶你,不好吗?”
“殿下,你的这句话可以对任何仰慕你的人说,类似这种话一旦说出来想必有非凡的威力。”她无奈低低道:“不必对我说这种话,我想要的,是‘乖乖’不来的。”
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手似戏谑似警告道:“可以不‘乖乖’的,都随你心意。”
“并不是小看你,只是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的,一旦深入其中,我连自己都可能应顾不暇,但我不能放你不管……”
前世他险些棋差一着,受天眷顾才扳倒了稍微露出点马脚的应氏,因为贤妃与她牵扯不清甚至算是共犯的关系,他差点被应氏弄死。
“你可知沈渊为何自请调京,在众朝臣中,他资历与你父亲同等深厚,也深受父皇信任。但你可又知,信任是可以被枕边风一天天吹散的,罪魁祸首乃是当今皇后——兵部尚书应家长女应瑜,”
“沈渊撞见兵部尚书与长女的密谋,为了打消当时在先皇后逝后、已经作为准皇后应氏的顾虑,他恐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你应该也清楚,你父亲虽贵为太傅,但实际在朝政之中,所握核心权柄寥寥无几,而沈渊也早已交握兵权。”
“而能与应氏勉强应付的贵妃曲氏,近些年也因始终难以登领皇后之位而态势疲软,只有我那傻四哥,还不知死活地以为他母妃定能顺顺利利地送他到那个位置,自己整日无所事事。”
魏邈云听他潺潺流流这么一通叙述,脑中似乎也渐渐明晰了起来。只不过,他知道的也太多了。
徐朔也有不知道的,但此时告诉她无疑自乱阵脚。
“所以……”她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想知道吗?”他勾唇笑笑,意味不明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会知晓这些,又为何知晓得如此详尽呢?”
幽深的眸子漩涡一般,将她整个灵魂都吸纳,再吞吐,最后她哆哆嗦嗦爬了出来,声音也沾染了一份逃出生天的惊疑:“你!!”
原来……
原来……
她自以为是上帝视角,而这个游戏的权谋在谈恋爱面前又如此鸡肋,充其量只是调情的手段,否则主控一个女子怎么会轻轻松松在里面如鱼得水,翻云覆雨呢?
对啊……是当上了皇帝怎样,帮他的那个当上皇后又怎样……
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一朝马失前蹄?
毕竟,那个始作俑者,可是还没有死。
她很快镇定下来,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你现在是不是会把我杀了?”
徐朔难得愣怔了一下,显然他没料到,两个人已经谈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抱着必得的想法,不容许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魏邈云忽然踮起脚小心摘下他的玉冠,徐朔不明所以,却也配合地低下头,沉静地看着她。因为发丝柔顺的缘故,拿下来并不难。他一头墨发垂散到肩头,也遮住了他希冀的望向她的眼神,她微笑着捧着玉冠道:“我还是,最喜欢这样的殿下。”
徐朔的瞳孔蓦地睁大,晃神之际听到那一声呢喃:
“对不起。因为,船桨不在我手里……”
“读档至夏侯认亲。”
系统:正在为你跳转……
读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