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停下动作,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愣在车边。
他的上级注意到这里的异常,皱着眉头快步过来,呵斥大兵在磨蹭什么。
而当上级看到车里的一幕时,他也愣住了。
女人头发蓬乱,看起来憔悴而狼狈,此时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让她为了垂死的女儿而战。
“求求你们,怜悯怜悯我们吧!这孩子的父亲在远东服役,她也是军人的女儿啊!我没有撒谎,我丈夫服役的部队番号是***,他是一名少校,他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女儿了……”
闻言,这位中校显然有些动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家中长久未见的的孩子。
“求你们,别让他回家时只能看到女儿的墓碑……”
在听到这一句后,中校终于作出决定,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带走车旁的大兵,示意关卡放车离开。
见前方能够通行,阿列克谢当机立断踩下油门,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出租车迅速驶离关卡。
何长宜松了口气,对阿列克谢说:
“先去医院。”
不能再等了,多一分拖延都会给高烧的孩子带来不可逆转的终身影响。
至少看在这个孩子能够让他们顺利离开关卡的份上,先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阿列克谢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三人,在下一个路口,他终于下定决心,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往另一个方向。
当出租车抵达医院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枪伤、刀伤、烧伤……
伤口的痛苦让伤员们不住地呻|吟,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还有一些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他们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医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在小跑,雪白的大褂上血迹斑斑。
何长宜眼疾手快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她正要对何长宜发怒,阿列克谢已经将孩子抱到她面前,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的女人和老太太。
医生脸色一变,立刻摘下胸前的听诊器,快速听了听小孩的肺部。
“快跟我来!她需要急救!”
阿列克谢将孩子交给她的母亲和祖母,不等她们千恩万谢地感激,他已经拽着何长宜离开了医院。
出租车停在路边,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人试图撬开车门。
阿列克谢凶狠地赶走对方,粗暴地将何长宜塞进车内,不等她坐好,他已经启动了车子,猛地倒车,以冲锋般的速度驶向火车站。
“如果你今天无法离开莫斯克的话,我就把你丢进莫斯克河,你可以游泳离开,正好冷却一下你那颗过度善良的大脑。”
阿列克谢眼睛盯着前方路况,脚几乎没从油门上离开过。
出租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不像是四轮小轿车,更像是买了最高额保险的大货车,有种“你和我保险说去吧”的狂放不羁气派。
幸好现在路上的车辆不多,敢于肉身拦车的勇士更少,才没造就一个峨版马路连环杀手。
直到车子抵达火车站,忍了一路的何长宜才对阿列克谢说:
“你应该多谢我的善良,如果不是我让她们上车的话,我们大概就要在关卡陪着军官同志们过夜了,就像其他车主一样。”
阿列克谢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
“是啊,多伟大的善良,圣母玛利亚也要为你唱圣歌。”
何长宜不甘示弱地反击:
“那我一定会仔细听完这首为我演唱的圣歌。”
两人斗嘴归斗嘴,速度一点也不慢。
阿列克谢将出租车直接扔到路边,也不管会不会再次有人想要偷车,抓着何长宜的手朝火车站里跑去。
然而,就当莫斯克火车站的雄伟建筑已经近在眼前时,进站口处的一列负责检查的警察再次拦住了所有想要乘坐火车离开莫斯克的人。
阿列克谢脚步一顿,视线迅速扫过整个火车站,快速思考哪里有缺口或守备松懈的地方,能够让他翻墙将何长宜送到火车旁。
何长宜也在观察这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