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很热,景遥心里躁动,他很想保持理智,可是理智在冷静和发疯中反复横跳,他无法控制。
仿若身处于茫茫宇宙之中,失去了地心引力,他飘荡在太空里,上不去,下不来,身体被太空元素牵引着漂浮,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不由己。
很晚了,他要睡觉。
睡着了就不会想这些事了,明日事明日忧,景遥劝说着自己,奈何怎么都睡不着,地板硬邦邦的,隔了层衣服也没用。
他宁可睡公园长椅。
景遥忧虑的不是地板太硬,让他无法入眠的是这儿处处透露着独属于的徐牧择权利气息,他找不到安全感。
一遍遍地,景遥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再想了,无法控制的思绪吞噬了他的冷静,景遥坐着缓了会儿,拿出手机,给飞仙发了消息。
【在干嘛?】
飞仙没有及时回复。
景遥更加心烦意乱,他给熟人发消息又有什么用呢?飞仙能帮他什么吗?他现在的困境,是他自己胆大妄为一手造就的,多一个人知道,只是多拖一个人下水,景遥想到这里,把手机也扔开了。
他重新躺下来,活跃的大脑久久不能平息,他只能祈祷,祈祷明天快点到来,祈祷黑夜赶紧过去,祈祷自己适应这里,适应属于他的黄金之笼。
外头的天暗了。
夜幕彻底降临,四周陷入黑暗和无助中,整个庄园散发出寂静而肃穆的气息,车子碾过地面,缓缓驶进。
徐牧择是晚上一点左右才回来的。
他掐着时间,每一分都精准计算。
应良还守着没休息,徐牧择的车灯没有开,应良是听见声音才动身出去。
车里走下的身影踏过黑暗,徐牧择朝客厅的方向来,应良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此刻看到人,庆幸自己没提前休息,他走上去。
“弄好了吗?”徐牧择问。
应良朝徐牧择的身后看了一眼,陈诚象征性地对他招了招手,车子复又离开。
“人已经来了,”应良说:“徐总要吃饭吗?”
“不吃。”徐牧择回头说:“都回去休息吧,不用守着了。”
应良对孙素雅等人摆摆手,跟随徐牧择进了屋子:“我正打算呢,因为担心小少爷有什么需要,没敢直接走。”
“担心?”徐牧择询问。
应良说:“是啊,他看起来情绪不大高涨,我担心他刚来不熟悉环境,想着再守一会儿。”
徐牧择抬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他把脱下来的外衣搭在了沙发上,若有所思。
应良低声转述说:“他看起来不太适应,需要时间,这时候应该睡了,进去后没出来过。”
徐牧择摘掉手上的腕表,扔在桌子上,头也没抬,脸上毫无反应。
应良事无巨细,像个监管机器,仔细报备:“对了,他带了一只鸟。”
徐牧择追问:“什么鸟?”
应良说:“一只麻雀。”
年轻人有点什么样的爱好,徐牧择丝毫没有兴趣,他拿出手机,看明天的行程安排。
“没你事了。”徐牧择说,没回应什么鸟不鸟的事。
应良点点头,收拾着离开。
徐牧择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超负荷的一天,他静了会儿心神,才抬步踏上楼梯。
来到楼上,房间里寂静无声,听起来人已经睡了,徐牧择隔着房门,手搭在门把上,思虑了下,还是拧动了它。
里头的人没睡着,景遥瞬间就发现了动静,他从地上坐起来,再仔细一听,什么动静也没了,景遥打开手机灯光,朝房门照过去。
直觉告诉他刚才不是幻听。
景遥站起身,朝房门走去,等来到了门口,他轻轻地摸上门把手,隔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心跳如雷,犹豫了很久,景遥大胆地拧开了房门。
他看见一个正准备离去的身影。
室内光线微弱,手机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徐牧择还没走开,景遥抬头一看,魂都要吓飞了,他胡乱地按了一通,把手机背在身后,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