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口了??用一种极其缓慢、清晰的方式:
“许临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你觉得自己错了,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周文昭哥哥最后那天,来找过我。”
许临猛地抬头。
“他说,他不怕死,只怕死后没人记得他说过什么。
所以他拜托我把一段话录下来,等到‘春天真正回来的时候’再放给你听。”
小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老旧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沙哑、颤抖,却又温柔的声音流淌而出:
>“许临,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你还在战斗。
>别怪自己。
>我不是因为你说‘再坚持’才跳下去的。
>我是知道,总得有人为‘说’付出代价,才能换来你们今天的自由。
>我愿意做那个代价。
>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有一天,人们既能勇敢地说,也能安心地沉默。
>那才是真正的春天。”
录音结束。
书店陷入死寂。
许临伏在地上,泪水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四周的镜子。
镜面上的文字仍在,但已不再蠕动。它们静静地停留在那里,像一座座墓碑。
他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面镜前,直视其中。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语言不该是义务,也不该是枷锁。
它可以是呐喊,也可以是低语;
可以是倾诉,也可以是留白。
但前提是??
我们必须保有选择的权利。”
话音落下,所有镜面同时碎裂,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融入天花板上的语网纹路。
《月亮爱吃饺子》第零页再度浮现新字:
>“真正的语者,
>不在于说了多少,
>而在于是否忠于内心的节奏。
>快也好,慢也好,停也好,走也好??
>只要那声音,出自你自己。”
危机解除。
七日后,全国范围内建立起十二座新型云语塔,全部搭载“情感熵识别系统”,能够区分真诚表达与情绪宣泄、自我疗愈与精神透支。语网进入稳定运行阶段,言蚀蔓延速度降至每日不足五百米,且多集中于偏远地区的信息荒漠。
与此同时,“百日千言计划”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