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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五味已是杂陈相（第4页）

“我愿。”

“哪怕前路无人相伴。”

“哪怕终将孤身赴死。”

“只要还能撕开一丝光明，我就不会停下。”

话音落下，整座石殿忽然震动。

七具干尸同时睁眼，齐声低诵：“持舟者至，劫启。”

地面裂开，一道漆黑裂缝延伸而出，直通地下深处。从中升起一座新的石台，台上坐着另一具干尸??比其余更加枯槁，身上披着一件破烂道袍，胸前绣着一艘微型法舟图案。

那是真正的张楸葳。

他的嘴唇不动，声音却直接传入柳洞清识海：“很好。那么，第一劫，现在开始。”

刹那间，柳洞清眼前景象突变。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童年村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院门口，母亲正在晾晒草药，父亲坐在门槛上修补渔网，笑容温和。

“清儿回来啦？”母亲招手，“快进来吃饭，今天炖了你喜欢的山菌汤。”

柳洞清怔在原地，心跳几乎停滞。

他知道这是幻境。

可那种温暖，那种真实，那种深入骨髓的归属感……让他几乎想要屈服。

“留下来吧。”父亲放下渔网，抬头看他，“外面的世界太冷了，何必去争什么大道？陪我们老两口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好吗？”

泪水无声滑落。

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彻夜守候；想起父亲教会他第一个符咒时的骄傲神情；想起十五岁那年离家修道，他们在村口挥手送别，直到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如果可以……真的可以就这样平凡地活着，该多好？

但他没有动。

只是闭上眼，低声说道：“对不起……儿子不能留下。法舟需要我，很多人还在等我打破这个不公的秩序。若我不去，将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孩子，像我一样在寒潭里挣扎求生。”

说完，他猛地睁开眼，一掌拍向自己胸口！

法舟虚影爆发出刺目黑光，硬生生撕裂幻境。

场景破碎，回归石殿。

张楸葳静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第一劫，过。”

其余六具干尸也相继闭眼，重归死寂。

柳洞清瘫坐在地，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中捞出。刚才那一掌，不仅是破幻，更是对自己情感的割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心口传来的钝痛。

“这才第一劫……”他喘息着，“剩下的八劫，究竟会有多残酷？”

张楸葳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下一劫，将在你最信任之人背叛你时降临。而那个人……你已经见过。”

柳洞清心头一凛。

脑海中不由浮现梅清一的身影。

难道……她会成为第二劫的试炼？

正当他思索之际，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