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在闯入前,脑海中设想过许多种可能,比如庄安阳又犯了老毛病,在家中炮烙丫鬟什么的。
这是她能做出的事。
然而当屋内的景象一寸寸映入眼帘,她大脑短暂陷入宕机。
宽敞的房间内,一张格外突兀,却同样宽敞的大床上,庄安阳正趴在上头,头埋在松软的棉被里,黑发遮住了整张脸。
她的战国袍后背被汗水浸透,濡湿大块,下摆卷起在腿根,两条惨白纤细的腿上,隐约可以看到红色的液体。
她裸露的足弓保持着“蹬地”
的姿态,身躯抽搐,一次次痉挛着,活像一只被扒了皮的青蛙。
而在她身侧,李明夷正慢条斯理穿着靴子,床上还丢着一方干涸的砚台,一支毛笔。
“呼味。。。。。。呼哧。。。。。。”
寂静的屋内,唯有庄安阳喘气的声音回荡着。
李明夷被闯入者惊动,扭头看过来,意外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昭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面无表情道:“本宫需要一个解释。”
片刻后,端坐在椅子里的昭庆神色复杂道:
“所以,你在给她治病?”
李明夷坐在桌边,另外一张圈椅中,正用打湿的手绢擦拭双手,就像是下了手术台的医生,点头道:
“的确如此。”
昭庆扭头,又看向大床上,已经爬起来,并给自己翻了个面的庄安阳。
后者满头大汗,脸颊红彤彤的,这会却在笑:“昭庆,我的腿有知觉了!”
二人同为公主,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若非这次意外结盟,两人向来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私交。
所以昭庆没搭理她,重新看向李明夷,眼神奇怪:“你还会医术?”
“不会,”
李明夷坦诚地摇头,“只是借助大还丹的药力罢了。”
说着,他将装着余下一截大还丹的药盒丢给庄安阳,说道:
“每天一次,每次都切像今天的一点下来,用清水融化,记得多放点水,药水稀一点就没那么疼了,大不了多涂几遍,也是一样的。
等药用完了,应该就差不多痊愈了。”
庄安阳饿虎扑食一样,将盒子牢牢抓在掌心,飞快点头,表示记下:
“我知道了。”
虽然很疼,但相比于瘫痪一辈子,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然后,她后知后觉道:
“等等,如果稀一点就可以减少疼痛,那你刚才为什么只放那么一点水?”
“哦。
我忘了。”
李明夷淡淡道。
“。。。。。。”
庄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