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第一块“母砖”
开始说话。
不是通过声音,也不是文字。
它选择了一个途径??梦境。
那天夜里,所有参与过“我说,我不说”
行动的人,几乎都做了同一个梦:他们站在一片无边旷野中,脚下是黑色河流静静流淌。
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石门,门缝透出幽蓝光芒。
风里传来低语,听不清内容,却让人心安得想哭。
有些人梦见自己走向石门,伸手触碰,门便缓缓开启,里面没有语言,只有一片深邃的理解,像母亲怀抱般将他们包裹。
醒来后,许多人发现自己枕巾湿了。
不是泪,而是露水??仿佛灵魂曾真实离体,走过那片土地。
更诡异的是,这些梦开始传染。
未参与者只要接触过做梦者的描述,哪怕只是读了一段文字,也会在次夜坠入相同场景。
语网监测到一种新型脑波模式,命名为“守默共振态”
,其频率恰好与星点灯的原始设计参数完全吻合。
“陈伯早就知道。”
阿禾翻出尘封的设计图,指尖划过一行小字注释:“真正的静语装置,不应由耳朵接收,而应由心房共鸣。”
就在这股浪潮席卷之际,那位灰西装男人再次出现。
他比上次整洁了些,领带系好,眼神也不再涣散。
他没进“不必解释室”
,而是直接走到柜台前,放下一个U盘。
“里面有我工作八年的录音档案。”
他说,声音仍有些涩,但已能完整成句,“每次会议、每次汇报、每次被迫说‘我很荣幸’的时候……我都录了下来。
现在,我不想再听了。”
许临接过U盘,问:“为什么给我们?”
“因为你们教会我一件事??不说出来,不代表不存在。”
他顿了顿,“相反,有些东西,只有在不说的时候,才真正开始存在。”
他走后,小树悄悄插上U盘。
屏幕上跳出数百个音频文件,命名格式统一:“ProjectEcho?DayXX”
。
他们随机播放了一段:背景音是会议室空调嗡鸣,然后响起一个疲惫的男声:“各位领导,这个季度我们超额完成情绪表达指标……”
话说到一半,突然中断。
接下来的三分钟,只有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变成压抑的抽泣。
可就在那哭泣结束的瞬间,音频并未停止。
反而出现一段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另一种语言在低语。
许临放大波形图,瞳孔骤缩??那是摩斯密码,由呼吸间隙构成:
**“救我。”
**
不止这一段。
他们逐一听去,发现几乎每份录音的空白处,都藏着这样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