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影递给裴循一封信:“这是洪唯让属下给您的。”
“算了吧”这三个字瞬间抛之脑后,裴循拆开信,只看到一行扭扭歪歪的字。
“请世子殿下到常岭一叙。”
常岭,常岭最近可不太平。怪疾复发,清远侯府投毒之事锦仪与锦桓忙的焦头烂额。背后又不知道牵扯多少人,此时叫他去常岭,定是蹊跷的。
他不相信阿爹会背叛别人,可刘婉死前说的,始终引着他想去寻找答案。
“殿下。”沧影愣道,“您眼睛?”
“装的。”
……
“沧影,这几日准备一下,跟本世子去躺常岭。”
沧影这才明了那信说的什么了:“可殿下,常岭它……”
“阿爹的事,我定要查清。”裴循叮嘱他,“此次出府,估计有一段时日。再多派些人保护世子妃。”
沧影听到最后一句话沉默着,看向眼前的世子。他想起那日初秋,在回京的路上,殿下隔一段路就会问还有多久可以到。可马车真正停留在府前时,他不说话了,静默许久许久,唯一的动作只是掀开车帘,看了眼世子府的大门。
那时已是深夜,殿下莫名笑了下,最后叫车夫离开。待第二日时,他叫车夫从江南来的方向去世子府,这才见到江淮漪。
世子怕冷,哪怕是初秋还带着暖他也会穿的比旁人多两层外衣,可那日江淮漪只是衣角脏了些,殿下竟脱下狐裘披在她身上,全然忘记还未回京时,自己的风寒才刚刚痊愈。
之后的种种……
沧影不敢想了。其实他很早就知道殿下对江淮漪并非普通情谊,不论江南不自觉的提起那个名字,还是景悬寺他非要见到她才肯回府,甚至做出装瞎这种与他毫无关联的事来。
可也就是因为江淮漪,如今的殿下好像与之前的殿下不一样了。殿下从不喜欢晒太阳,某日,他竟见他在院子里迎着阳光作画。
他起初还会暗示殿下,靖王因何而死,她是江迟的女儿。
但现在,无关殿下,自灯祈节后,他也想通了许多,他自小与殿下长大,殿下是何情绪,是何动作,状态如何,他都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江淮漪,恰好是带动殿下情绪的人,带动的情绪,也恰好与之前的殿下截然不同。
—
江淮漪蔫了,并非对活着没有了激情,而是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那时裴循问他能不能喜欢他的时候,她竟莫名其妙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根据她的日久生情计划完全脱离。
江淮漪看着外面大好的天气,也没心思晒太阳了。
况且最近日子过于太平,自江迟让她去找那封信之后,好像再也没有让她做过什么事,心里有些后怕。
江迟本就心思深沉,越安静,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小姐。”
青霜推开门,手里端着盘糕点:“这是后厨刚做好的雪花酥,青霜帮你取来了。”
江淮漪道了谢,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敷衍道:好吃。”
青霜察觉到她怪异:“你怎么了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江淮漪否认,又道:“江迟有联系过你吗?”
“老爷已经很久没有派人联系过我了,而且我最近发现,就连守在世子府附近那几个暗卫都不在了。”
江淮漪更加怀疑江迟在搞什么动作。手里的雪花酥停留在半空一动不动。
“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青霜担忧道,“要不青霜去城西买碗清汤面给您?”
这三个字激起江淮漪的兴趣,她终于缓过神来。嘻嘻道。
“多谢你青霜,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