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繁春知道父母是想把空间留给她们,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把张锦和姜琏琏送回姥姥家的老楼后,廖繁春帮着姜琏琏又归置了一下东西,才和张锦回到主卧。
夜深了,窗外鸦雀无声。
只有偶尔路过的车灯划过窗帘,投下短暂的光影。
张锦洗漱完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廖繁春均匀的呼吸声,却没什么睡意。
白城的一切都与广城不同,寒冷的空气,热情直爽的人们,缓慢而踏实的生活节奏,还有闯入廖繁春这个温暖有爱的家庭……
这些都让她感到新奇,又隐隐有一种找到了归宿的安定感。
她侧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着廖繁春熟睡的侧脸。
这位像小太阳一样闯入她生命中又融化内心冰层的东北姑娘,此刻竟真实地躺在身边。
她的家人。
她的故乡,如今也成了可以接纳自己的港湾。
然而,职业的本能让她无法完全沉浸在这份温情里。
白天路过的那个废品收购站,廖繁春随口的话,让她在潜意识里留了意。
一个能把废品站经营得让邻里都沉寂于口的人……她脑海里闪过几个模糊的念头,却又抓不真切。
“1…7…2”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尚未知晓,却已能预感到其复杂的数字。
“你说啥呢,我身高啊?”廖繁春没睡透,贫了句嘴。
“没事”她撇了撇嘴,“快睡吧。”
新的环境,新的挑战,还有身边这个想要守护的人……
一切都刚刚开始。
她轻轻往翻过身的廖繁春边上靠了靠,感受着来自对方的体温,闭上了眼睛。
窗外,北风依旧,或许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姜琏琏惦记着昨晚整理到一半的案件资料还躺在办公室U盘里,跟廖姐打了声招呼,便跨上王队送的二八大杠,往一队紧赶慢赶。
胡同巷子交错,充满了市井的生活气息。
就在要拐进离目的地不远的一条巷口时,传出的压抑呜咽和嚣张呵斥声让她猛地捏紧了刹车。
巷子深处,两个流里流气、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小青年,正把一个穿着校服、瘦瘦小小的男孩堵在墙角。
其中一个黄毛用力拍着男孩的书包,恶声恶气:“□□崽子,这个月的保护费拖几天了?找削呢是吧?”
小男孩吓得脸色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抱着书包,声音发颤:“我…我没钱了…”
“没钱?”另一个青年混混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拽男孩的书包带,“把你这破书包卖了我看看值不值俩钢镚儿!”
姜琏琏心头火“噌”就上来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离警局不远的地方!
要是以前在广城,这种涉及直接冲突的情况,多半是林队或赖明天他俩冲上去。
如今,在白城,这儿只有她自己个。
随即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快闪过廖姐在警局沙包前教过的那几个散手动作,还有那句带着强调的叮嘱:“琏啊,遇事儿别慌,瞅准喽,下盘要稳,出手要狠!”
没有廖姐,没有林队。
这一次,她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