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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第2页）

最要命的是鼻尖还萦绕着对方发间的淡香，混着莲叶清气，惹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喜羊羊，美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突然，一阵响亮歌曲铃声从司炳何的口袋里炸开，猛地撕破了司炳何的窘迫。

司炳何猛地终于喘上气来。

“喂！婷伢子，”她接起电话，因为心虚，声音也装腔作势地比平时洪亮得多。

陈晚侬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司炳何。只见司炳何一边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一边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撑着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嘻嘻哈哈的声音，音量不小，连陈晚侬都能隐约听到：“……喊你出来！新开了个游戏厅，你去不去？”

“我在采莲蓬呢！”司炳何大声回应，她下意识地看了陈晚侬一眼，“和朋友采莲蓬。”

电话那头笑道：“那把她一起带来呗炳何姐……”

司炳何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口接道：“她肯定不得喜欢。她安静得很，跟你们这些吵闹鬼不一样。算了，我等下问问她吧。”

“哈哈哈，那说定了，今天下午老地方等！哦对了，你妈腌的酸豆角好了没？给我带点……”

听见“朋友”两个字，陈晚侬剥莲蓬的手顿了顿。青绿色的汁液染了指腹。她默默把剥坏的莲子一颗颗抛进水中，看它们沉向暗绿色的水底。

一种微妙的酸涩和失落感，像塘底的暗流，悄然涌上心头。

司炳何嘴角上扬着挂了电话，“你想去吗？”

“刚刚打电话的人是村里面的妹妹，”见陈晚侬不说话，司炳何解释道，“之前每稻‘双抢’的时候，大人们忙着插秧收早稻，没工夫管小孩，又正好是暑假，就把家里的小孩送到最大的孩子家里看着。”

“你是这个村里面最大的？”

“在你来之前，是这样的。”司炳何笑笑，“我那个时候要负责带一帮小孩儿，做饭，吃饭，还要带着她们玩……”

池水晃动着细碎的光斑，司炳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那时候我也就比灶台高半个头，得踩着小板凳炒菜。最怕烧茄子——油溅起来的时候，那帮小崽子躲得比兔子还快，留我举着锅盖当盾牌。”

“晚上更热闹，”司炳何眼睛弯起来，“非要我讲鬼故事，讲完又吓得往我被窝里钻。”她无意识地搓着指尖，那里有道淡白的疤，“有次给她们削竹蜻蜓，刀片滑到手，哭得最凶的反而是我。……”

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塘面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荷叶上还挂着露珠，空气里浮动着莲叶清苦的香气。陈晚侬望着面前人手舞足蹈地模样，嘴角弯了弯。低头抿嘴，脑海里浮现出十三四岁的司炳何系着过大围裙，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之前微微的不痛快像是雨后的雾气——太阳一出来，就全没了。

陈晚侬压着嘴角，道：

“我又没问打电话的人是谁，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那你去不去嘛到底——”司炳何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趁热打铁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