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温柔、坚韧的人,却无法自由的哭、笑。
纪述说话时断句会显得奇怪,她注意过,超过五个字的语句,她就会在中间断开。
‘以前还是个哑巴娃儿’。
但她至少已经能稍显正常的讲话。
每一次情感表达,每一次颤抖的发音,都是在自我治愈。
要练习多久才能像现在这样呢?
南枝许蜷缩,将纪述搂紧,像是要将人嵌入骨髓。
纪述仰头,枕着她肩,偏头吻她。
“枝枝。”
“嗯,我在。”
“别担心,我现在,很好。”
“嗯,我们述述最棒了。”
纪述有些害羞,啄吻她脸颊。
闹钟响起。
二人下床收拾,站在镜子前一起刷牙、洗脸,偶尔相视,南枝许就会扬起笑,用温柔的眸吻她。
纪述心脏一软再软。
眼前人是她的“现实”。
等妈妈出狱的那几年,她看医生,却怎么都感受不到情绪,感受不到真实。
她像麻木的行尸走肉,灵魂抽离,眼前的世界灰败、模糊,离她好远。
直到高一那年,她在手机里听到了她的声音。
是一部广播剧,她在里面用声音演绎一位张扬热烈的年轻女性。
她再次看到夕阳下那条街,听到她唤她“小朋友”。
她感受到了傍晚的风。
她找到了自己的“现实”。
她是她连接现实的“锚点”。
除了能探视妈妈的日子,其他时候她就靠她的声音入眠,靠着她的声音触摸“现实”。
她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说话,在战栗时播放她的声音,便可回到现实。
一次、两次,一天、两天……她开始能发出一两个简单的音节,能颤抖着说出一两个字。
她开始好转,她在积极自救。
她终于等到了妈妈。
于是,她拥有了两个连接现实的“锚点”。
她找回了“爱”这种情感,并深切地爱着她们。
但,妈妈的去世摧毁了她与现实之间的通道。
再也没有“锚点”。
已经好转许多的PTSD汹涌反扑,将她打回原形。
“述述。”
纪述恍惚眨眼,“嗯?”
“女朋友就在面前,怎么能发呆呢?”南枝许舒展眉眼,笑着抚摸她脸颊:“不想吻你的女朋友吗?”
纪述眸光柔下,倾身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