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慌忙到踉跄着转身,凭借记忆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用力按了下去。
“啪嗒——”
刺眼的白光瞬间倾泻而下,毫无保留地驱散了所有的朦胧、所有的暧昧、所有在黑暗中滋生滋长的妄念。
沈心澜背对着丁一,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丁一此刻的表情,声音紧绷:“我……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进了卫生间,紧紧关上了门。
“咔哒”的锁门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丁一僵在原地,维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脸上还残留着方才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即将触碰到的激动。
沈心澜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试图平息那如同擂鼓般狂乱的心跳。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面颊绯红的自己,仿佛不认识一般。
一定是喝醉了。
一定是……
她用力闭上眼睛,对自己重复着。
门外,丁一楞在原地,像是坐了一场过山车,既有隐秘的欢喜,又有巨大的失落。
她蹲下身,摸了摸好奇凑过来的哆来咪的小脑袋,看着茶几上那个已经开始有些融化迹象的奶油蛋糕,默默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轻轻放在蛋糕旁边。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轻声说:“澜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里面沉默了几秒,才传来沈心澜有些闷的声音:“好。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嗯。”丁一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转身离开。
等沈心澜从卫生间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丁一的身影。
只有哆来咪蹲在茶几旁,歪着脑袋,用那双纯净的圆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它的主人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茶几上,蛋糕旁,安静地躺着一个系着银色丝带的礼盒。
一切仿佛恢复了原样,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甜腻的奶油香气,以及胸腔里那颗依旧狂跳不止、充满了困惑、悸动与一丝……莫名失落的心脏,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场发生在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未完成的靠近,真实地存在过。
自生日那晚后,日子像是被调成了静音模式。
那场悬在半空的亲密,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禁忌,谁都没有再提起。
但丁一清楚地感觉到了变化。那是一种空气密度的改变,一种沈心澜周身悄然筑起的透明屏障。
周三,是沈心澜固定在校的时间。
丁一像往常一样,在课间走向综合楼。走廊安静,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推开心理咨询室的门,空着。
沈心澜的包还在,笔记本摊在桌面,写到一半的笔迹停在那里,一切都显示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丁一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快要上课传来,门口依旧没有动静。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澜姐,你在咨询室吗?】
没有回复,直到她快走到教室门口,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刚去接水,才回来。】
丁一看着屏幕,脚步顿了顿。
第二个课间,丁一几乎是铃声一响就冲出了教室。再次推开咨询室的门,里面依旧空荡,只有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在空着的椅子上投下寂寞的光斑。
【澜姐,你不在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