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相互认识吗?”我笑着问他。
“我们不需要记住那么多人,我们只需要认清衣服的颜色。”
“我知道这点。”我盯着他,“你们会阻拦袍色纯黑的吸血鬼吗?”
“我们没有这个权力。”
我笑了,“好的,现在告诉我,我最远能去到哪里?”
“由于您之前的行为,阁下们已经不允许你前往地宫,特别是电梯入口附近。所以目前为止,高塔和这块海滩是您最佳的休闲场所。”
我以为在塔里装一个存放血袋的冰柜是凯厄斯对和解的示意,却不明白这是一个限制活动范围的信号。
“那么,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你觉得卫士们都有我的照片吗?他们中有多少人记得我的脸。”
“凯厄斯阁下一向禁止我们直视。”
我返回塔内,撑开黑袍抖了抖,一身精细裁剪的身份象征,项链果然缝在上面,穿上就悬在我的锁骨下方,站在穿衣镜前就像一条被锁链拴着的稀有品种狗。
这次我不再往塔下走,我给自己开了门,凭着记忆穿过廊道,凭着天赋弄晕一个卫士,又凭着新生吸血鬼的速度甩开一只紧追不放的吸血鬼。
阿罗暂时没有要开发我潜力的打算,也许凯厄斯将他拦住了,也许他们对我的心理保持怀疑。以致于我现在一次仅能弄晕最多两个人,并且他们沉睡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对于吸血鬼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一个身处吸血鬼老巢,抵制搏击而天赋有限的新生吸血鬼来说,这项天赋还不够有说服力。
马库斯通过手稿知道的东西也仅仅是结论,没人知道具体要怎么达成,怎么让百数以上甚至千数以上的吸血鬼昏睡,如何将美梦转为噩梦,如何在他们的头脑中播种……我需要受训,我需要被指导,德纳利家族的伊里尔本是我最初的求助人选,但是现在也仅成为一个空想。我只得另外找到一个精神力型的天赋者指引。
下意识的,我开始寻找简。
不是所有卫士都认识我,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知道我被禁足,于是我拉住一两个人询问,他们告诉我简呆的地方通常有两个,阿罗身边和地宫偏殿,偏殿在瀑布之下,上方是水。我曾经听说过简对水的依恋,这种依恋持续了几千年,而且她厌恶火,除非是将敌人的尸首抛进火堆,否则不愿接近。
我见识过她的灼烧术,这项天赋令人闻风丧胆。不知为什么,我心底坚持让她教我。
“你知道切尔西吗?”我问一个袍色灰黑的吸血鬼,他不敢直视我纯色的衣物。
“不。”他摇头。
那是在我还未完成转化之时,我听见阿罗叫过这个名字,非常亲密,仿佛那人一直伴他左右,就像他的贴身护卫勒娜特还有简和亚力克。但我确实从未见过一只叫“切尔西”的高级地位吸血鬼。
沃尔图里是那么恐怖、自信、松懈。
我敲响了偏殿的门。
简平躺在中央的长桌上,我们的耳边都是暗涌的水声。
“昆西。”我的名字从她嘴里跃出来,“你完成了复仇。”
“是的。”
“good”
“我来向你请教——”
“请教?”游出一声语调,简轻巧地跳下桌子,美丽的红瞳漠然而戏谑,“请教痛苦吗?”
“well,”我看着她,“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