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杂着汗水逐渐被一股浓烈的冷萃咖啡味道,苦涩而寒凉。
温予衔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汗珠顺着她的面部轮廓向下滑落。
信息素激紊症带来的,不止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彻底丧失了自我控制信息素分泌的能力,这便导致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泄露信息素,这让温予衔觉得自己跟尚未进化完全的牲畜无异。
现在,便是如此。
“姐姐。”
女孩关切地喊了一句。
温予衔应激一般地吼道:“滚开。”
女孩无措地蹲在不远处,噤声不敢打扰。
静谧的环境下,温予衔一呼一吸都显得尤为明显,她知道自己应该找个阴暗角落苟且,但浑身是伤的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被这命运无情地操控着。
就在愤懑无奈达到顶峰时,后颈逐渐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包裹,万千针刺的疼痛在此之下竟神奇地开始消退。
温予衔滑了滑喉,扇动鼻翼,终于嗅到了那萦绕在呼吸之间的清浅味道,像雾中青莲,清幽淡雅,带着水生气息的洁净感受漂浮而来,包裹着她灼烫的后颈,苦涩的味道就这样被一点点驱散。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诡异。
她的信息素竟然能够缓解自己的信息素激紊症!
这鬼东西竟然可以“治疗”她?!
这个认知比看到鬼本身更让温予衔震惊。
她的信息素激紊症,连最顶级的医疗舱和最昂贵的抑制剂都只能勉强压制,国内外的多少医生都直接宣判药石无医,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少女”,仅仅是用微量信息素就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
信息素激紊症被缓解并未让温予衔感到欢喜,反而觉得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疯狂地嘲笑她。
温予衔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往后挪,后背撞上冰冷的残垣断壁,疼得她龇牙咧嘴。
“姐……”
“离我远点!”温予衔厉声呵斥,眼神像淬了冰似的。
女孩被她凶恶的语气吓得又往后缩了缩,半透明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委屈,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她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里,没有离开,只是用一种小动物般受伤的眼神看着她,只是萦绕在温予衔周身的信息素害怕地颤了颤。
温予衔眸色幽深地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她刚才抗拒地挥了一下,手掌直接就穿过了女孩的身体,如同穿过了一团冰凉的雾气,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法忽视那股神秘力量。
她惊恐地看着这个怪物。
md,该恐惧的不是她吗?
打又打不到,碰又碰不着,吼她两句她还委屈上了?
更离谱的是,她后颈那该死的舒适感还在持续!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涌上温予衔心头,死又死不成,还惹上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鬼”东西?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自从知道命运注定会定格在23岁,她对于失去掌控的人和事都几乎来到了生理性应激的地步。
哪怕此刻这个不知为何物的女孩能够给她带来舒适,温予衔的第一反应也是要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离开她。
她忍着剧痛,艰难地扶着旁边的断墙站了起来,左腿剧痛,估计是骨折了,肋骨也疼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她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下挪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半透明的少女,也亦步亦趋地、无声无息地“飘”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温予衔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过去:“别跟着我!”
女孩被她吓得停在原地,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她,小手紧张地绞着裙角,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