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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第2页）

“予衔。”顾母率先笑盈盈地走进来，喊道。

温予衔对她轻轻颔首，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位置。

顾母拿着药和温水走近，“阿玥，现在感觉怎么样？”

话音刚落，顾母在看到她的脸时神色一凛，向前迈了一步，腰背弯曲，做满寇丹的手又白又嫩，完全是一双精心呵护的手，把水杯放在床头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顾楚玥的脸，指腹轻轻擦了擦她的眼尾，“怎么眼睛这么红，还是发烧吗？”

手背探了探，又对比了下自己的，低声呢喃：“没发烧啊，等着，我去拿温度计再测一下。”

顾楚玥收敛方才所有的情绪，伸手抓住她的衣袖，“不烧，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顾母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拍了拍，如释重负地说道：“好多了就好，你这次一病可差点把我跟你爸给急死了。”

顾楚玥唇瓣崩成一条直线，“对不起，妈妈。”

“没事了就好。”顾母叹了口气，她把手心里的药片递过去，“先把药吃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楚玥很配合，但这药估计有点苦，表情一皱，眉心都诉说着苦意。

她跟小鬼小的时候长得有姐妹像，但现在长开之后，粗看并不像，细看才能发现骨相中的一些相似之处。

现在倒是发现某些小表情倒是像得很。

“你们俩再聊聊，等下阿姨会把饭送上来。”

顾楚玥却拒绝了，“还是下去吃吧，一直躺着也不利于养身体。”

顾母顿了顿，点头应道：“倒是，那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的可以的。”顾楚玥摆摆手，“只是发了个烧，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不行，你身体现在正虚着呢，一点磕磕碰碰都不行。”顾母义正严辞地拒绝。

顾楚玥深吸一口气，“这里有予衔姐帮我呀，妈妈，下面温阿姨和温叔叔还在下面等着呢，你让爸爸一个人接待是不是不妥。”

顾母听到这话，心道这俩人相处得不错啊，那她干嘛还要剥夺两人增进感情的机会，索性起身看向温予衔，脸上浮现着欣赏和善的笑意，“那就辛苦予衔照顾阿玥了。”

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戏的温予衔，突然惹火上身，只能勉强应了下来。

只是这所谓的“帮忙”似乎只是客套话。

温予衔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一边，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帮起，顾楚玥也只是用眼神送走母亲之后，自己利落地撑着床沿挪动到轮椅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看到她动作这么熟练，顾楚翎就仿佛是对她这么多年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

年幼的孩子刚获得行走能力就因为意外被剥夺，本应是热情似火的骄阳，可以享受绚烂的童年生活，如今只能被困于轮椅的一方天地，出行受限。

普通孩子最简单不过的跳跃，于她而言却是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刚止住泪水的顾楚翎却突然又开始低声啜泣，等顾楚玥自己前往卫生间洗漱后，温予衔在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抚了抚虚空中小鬼的脸。

“眼睛是开关失灵的水龙头吗？”

顾楚翎哭到耳鸣，看到姐姐的靠近，本能地想要寻找依靠，等她朝前扑去时，身体却无可避免地穿过了姐姐的身体，连她的温度都无法感知，心中的难过便又多加了一注。

温予衔看到她这样，心尖难免难过一阵酸涩，堵在心口，闷闷的，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沉重，“别哭了，好不好？”

“姐姐，我心疼。”

“什么？”

顾楚翎的第一句话与顾楚玥的第二句话同步响起，温予衔抬起头来看见顾楚玥白皙的面庞上还挂着水珠，眼周的红依然像升起的火烧云，盘旋在双眸之间。

温予衔看顾楚玥出来，只能作罢安抚小鬼的心思，只是视线根本不受控制，看似望向顾楚玥，实则只是落在小鬼身上，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顾楚玥看到这副模样的温予衔，也不自觉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小鬼哭泣声逐渐停止，温予衔的异样也慢慢消失，房间里那股无形的压力慢慢消失，这才出声说道：“走吧，他们要不该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