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院的宏伟蓝图,在我和瑶臻的激情碰撞下呱呱坠地。
哦不,是初步成型,我们俩简直像打了鸡血,感觉离“共同育儿”的伟大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然而,理想丰满得像刚出炉的胡饼,现实却骨感得如同被啃净的鸡架,卡在预算这个硬骨头上了。
我呕心沥血、精打细算出来的预算明细,像贡品一样被我虔诚地呈送到户部衙门。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刚交完标书等待甲方爸爸宣判命运的乙方小可怜,内心疯狂祈祷:
“过吧过吧,求求了!”
结果,等来的不是喜人的批复,而是一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驳回条子,上面用刺眼的朱笔批着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差点把我肺气爆炸:
“耗资甚巨,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
又是这四个字!简直是万能狗皮膏药,哪儿疼贴哪儿!
我捏着那张条子,气得差点原地变身喷火暴龙,把它连同户部那群老学究的胡子一起烧成灰烬。
合着女子读书上进就“于礼不合”了?
修园子养戏班子、给大老爷们儿修衙门买马鞍就合情合理了?
这分明是赤裸裸、明晃晃的?性别歧视?!
我揣着一肚子足以点燃整个御膳房的邪火,手里攥着那张倒霉催的驳回条子,像一个移动的炸药包,“咚咚咚”地踩着能把地板跺穿的气势。
杀气腾腾地直奔我的“项目终极投资人”兼“超级无敌大靠山”所在地——御书房。
冲进去的时候,她正襟危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手持朱笔,在一堆小山似的奏折上挥洒江山。
看到我像只被踩了尾巴、腮帮子鼓得能塞下两个核桃的充气河豚一样闯进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那如画的眉眼间便漾开一丝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就在这儿等着我引爆似的。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朱笔,好整以暇地单手支颐,唇角微勾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出有趣的皮影戏。
“啧,这是怎么了?”她语调慵懒,带着点明知故问的促狭。
“谁那么大胆子,敢惹我们的代顾问生这么大气?
瞧瞧这小脸,鼓得都能当战鼓敲了。”
旁边侍立的老太监眼皮狠狠一跳,把头埋得更低了,假装自己是根雕花柱子。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的御案前,把那该死的条子“啪”一声,像拍惊堂木一样重重拍在光滑的紫檀木面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都抖了三抖。
我指着那八个朱红大字,声音因为激动拔高了八度:
“陛下!您快看!户
部那群老……咳,老大人。
他们说我们书院预算高得离谱,还搬出‘于礼不合’这顶大帽子!
我就奇了怪了,修河道、养边军,那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他们怎么不吱声?
轮到给咱们大齐未来的半边天、那些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们建个读书明理的地方,就‘耗资甚巨’、‘于礼不合’了?
陛下!这是歧视!是偏见!
是对陛下您伟大教育方针的严重阻挠!”
我气得有点语无伦次,连“性别歧视”这种超纲词都顾不上掩饰了,火力全开。
她伸出两根如玉雕般的手指,优雅地拈起那张被我拍出褶皱的条子,目光淡淡扫过那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