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跟贺长治打交道的次数不多,虽然进他们家了,但两人无论是工作内容还是作息时间都不一样,除了吃饭时能说几句,其他几乎无交集。
所以虽然不知道贺长治到底气什么,但他过往的那些年里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贺长治既然想听解释,那就给他讲。
“这些绯闻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全都处理掉的,即便处理了这一次,明天还会出来,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浪费人力。”
司年顿了下又补充道:“我没有解释是真,如果再不让他们发泄,他们以后反弹会更强。所以顺其自然就好。等有新的绯闻出来,我的也就过去了。”
贺长治听着他的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司年解释的挺多,但没有一条是表达他想解释的意思。
贺长治在意的点不是他解不解释,而是他想不想。司年明显不想,他在用别的来博生存。
他并不是全然不懂娱乐圈的事,舆论发酵在哪个行业都存在,要不就不会有公关这个部门的存在了,他知道司年及他的公司什么打算,要流量不要命。
司年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很有风险,一旦掌控不了,雪崩随时都可以把他自己埋了。
野心很大。
既然司年主意已定,并不需要他帮忙,贺长治也就跟淡声道:“好,那你有数就好。”
司年看贺长治端起咖啡了,不知道他解释有没有过关,但也不再打扰他,出了他书房。
给贺长治带上书房门后,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抬手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
贺长治说‘让他有数就好’,他有数,他比谁都清楚流言可畏,尤其是在这个娱乐圈里。那些网友的话看着像是轻飘飘的雪花片,可当它们层层叠叠的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引发雪崩。
雪崩的那天就是他彻底雪藏的时候。
他现在的处境是在薄薄的冰面上走,冰面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汪洋海水。海水下面埋下了一颗定时的鱼雷,等发酵到一定阶段,就会炸开,炸开的时候威力会比任何时候都大。
也许会让他尸骨无存。
这些他都知道,他在等,等《美人鱼·暗礁》上线。
他也希望时间快一点儿,到年关,然后贺岁档全线播出,电影跟电视剧不一样,院线时间短,只要他拖过去这段时间,保证电影顺利播放完就可以了。
以后的日子粉丝说他欺骗也好,隐婚也罢,怎么处置都悉听尊便。
他把所有一切压在这部电影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不是期许粉丝会看在他的演技下接受他、继续喜欢他,寄托于别人的喜欢来翻身太飘渺了。
他是在等,或者说在拼一个奖项,如果这部电影能获奖,他就有立足的条件了。
司年看着他手上素白的指环眸色微微的动了下,片刻后放下了。
楼下已经传来小瑾的声音了,他这是上完一节课来找他了。
小拖鞋都穿反了,这是着急来找他,小瑾很黏他,但凡在家里的时候总想要时时刻刻看着他,他应该是有一点儿分离焦虑症。
司年大步朝他走过去,蹲下身来,把他抱腿上,单手给他把小拖鞋换过了,跟他笑着说:“穿着反的是不是更跟脚?”
小瑾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他脖子晃了两下脚跟他道谢:“司年叔叔,这样果然舒服了。”
司年抱着他起身,问他:“你想见见你爸爸吗?”
小瑾想了下就摇头了:“不了,爸爸很忙,让他忙吧,我们两个去玩。”
司年笑了下:“好。”
今天天气挺好的,这会儿还不到午饭时候,可以带着小瑾在院子里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