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缠绕黑雾,如同锁链绞紧。那雾惨叫翻滚,最终缩成一枚漆黑鳞片,与昨日那枚如出一辙,坠落在地。
老太太抱起小雅,低声道:“没事了……你回来了……”
小雅在她怀中抽泣:“它……它说还会再来……说只要还有孩子能看见它……它就永远不会死……”
“我知道。”老太太轻拍她背,“所以我不会让它再有机会。”
意识回归现实。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小雅家中,跪坐在地,额头冷汗涔涔。小雅在床上剧烈喘息,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
母亲扑过去抱住女儿,放声大哭。
老太太缓缓站起,腿脚麻木。她低头看向掌心??那枚从幻境带回的黑鳞片,正静静躺在那里,边缘微微蜷曲,像是某种生物的蜕皮。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胜利。
这怪物是“守门人”,也是“食梦者”。它不属于阳世,也不全在阴间。它是夹缝中的存在,靠吞噬“看得见”的孩子维生。而这类孩子,并不少。
她走出小雅家,天空已恢复晴朗,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发生。可她清楚,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手机震动。是女儿发来的消息:“妈,医生说蕾蕾情况稳定,建议观察一周。你晚上能来陪她吗?她点名要你讲故事。”
老太太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久久未动。
蕾蕾……真的是蕾蕾吗?
昨夜她经历的一切,是否真的改变了现实?还是说,那场“救回蕾蕾”的幻觉,仍在持续影响她的判断?
她需要验证。
回到家,她翻出相册,找到一张三年前的照片??蕾蕾六岁生日宴,她戴着纸质王冠,手里举着蛋糕,笑得灿烂。照片角落,小雅也在,正偷偷往蕾蕾盘子里塞一颗草莓。
她盯着蕾蕾的眼睛。
正常。
可当她用红笔轻轻描摹照片中蕾蕾的影子时,那影子的头部,竟缓缓拉长,耳朵尖锐如兽,尾巴拖地。
她浑身冰凉。
果然。污染仍在。
即便她曾在梦中击败怪物,即便她救出了小雅,可真正的蕾蕾……依然被困在某个深层梦境之中。而外面这个“蕾蕾”,仍是冒牌货在演戏。
她必须再入梦境。
但这一次,不能只靠护身符、铜钱或残画。她需要更强的力量。
她拨通了老周的电话。
无人接听。
她又打去老头子常去的茶馆,问是否见过老周。
“谁?”伙计疑惑,“咱们这儿从没见过什么瞎道士啊。”
她心头一震。
难道老周……也是幻觉的一部分?
不。舌尖的伤还在。陶瓶还在。黑鳞片还在。
她想起老周最后的话:“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也许,他已经耗尽修为,无法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