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下巴,对许尽欢示意道:“小狮子,开门。”
许尽欢噢了一声,伸手按上识别区。
旋即,智能门锁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欢迎主人回家~”
许尽欢弯起胳膊,手肘捅了捅沈砚舟:“到家吧,放我下来吧。”
沈砚舟垂眸睨了她一眼,臂弯抱得依旧稳稳当当。
他踢上进户门,没有开灯的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零星的灯光从阳台落地窗洒进屋里。
沈砚舟抱着人,在黑暗中迈开步伐。
彻底的黑暗放大了她心底对未知的不安,却也让她像寻求救命稻草般,更深地偎进沈砚舟的怀抱。
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在视觉失效的此刻,成为了指引她、安抚她的唯一坐标。
许尽欢紧紧搂着沈砚舟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稳健地走向卧室。
黑暗如同某种无形的催化剂,放大了脚步声,同时也放大了其他平时被忽略的声响。
许尽欢能清晰听见,他们彼此渐渐加重的呼吸,和逐渐加速的心跳。
暧昧在拥抱中一点滋生,随着相贴的肌肤,发生热传递。
卧室与客厅不同,客厅好歹还有外界灯光的余光,拉着遮光帘的卧室,则是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沈砚舟准确无误地将许尽欢放到卧室的大床上。
衣物和棉质床单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种信号。
一种,将暧昧催生到极致的先行号角。
许尽欢从来没有在黑暗中试过保持清醒。
因为焦虑症的缘故,她大部分时间是有些害怕黑暗的,哪怕睡觉前也会留一盏小夜灯,如同在沉眠之前,给自己点亮一盏航行的灯塔。
今天在无垠的大海中航行,她没有指引方向的灯光。
在似乎永远没有边界的黑暗海面上,许尽欢能做的,就是扒住这艘载着她航行的一叶扁舟。
“我想下去……”她指甲死死扣在沈砚舟的肩膀上。
海面上的浪太大了,她坐在一叶扁舟上,随着滔天的波浪,起起伏伏。
每次的晃动,都给许尽欢一种,下一秒船就会翻的错觉。
载着她的这一叶扁舟,轻笑着拒绝她的要求:“欢欢,不可以。船一旦离港,只会继续向前开,没到目的地之前,它不会返航。”
轻笑的话语,温柔宠溺,却也包含着强势和掠夺。
许尽欢指甲在甲板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我有点害怕。”她声音颤抖着,道出她的无措和慌乱,“沈砚舟,你玩得太过了。”
“难道这场游戏的发起人,不是小狮子你么?”
沈砚舟宽大的手掌紧扣着她的腰肢,灼热的吐息喷在她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在电梯里,我接受了你的游戏。那么现在……”
他故意顿了顿,动作却愈发强势,“根据权利义务对等原则,该你履行承诺了。很公平,不是吗?”
“……”
“那现在小狮子也不能拒绝我的,一人一次,才公平。”
这一刻,许尽欢深刻了意识到沈砚舟作为律师的专业性,将调情也变成一场逻辑严谨、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无话可说,真是有够腹黑的。
神经被海浪反复冲刷,许尽欢有些欲哭无泪。
“电梯里……我那顶多算个治安案件,”她气息不稳地控诉,“你、你现在这分明是刑事犯罪的级别!量刑过重,我抗议!”
许尽欢断断续续,试图和撕下斯文伪装的暴徒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