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些时候,齐怜挪动脚步,慢慢往侧堂走。穆节这是,将她赔给自己了?
这西楚的皇帝,当真是奇怪。
那夜后,两人还是第一回心平气和的见面相处。
水温正好,水汽弥漫在侧堂,暖烘烘的,闷热潮湿。
齐怜原本就有想说的话,此刻便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默许了眼前人替自己脱去衣物的举动。
她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被穆节挂在屏风之上,歪歪斜斜的,随意的很。再看穆节站在她的身前,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随意,全是郑重:“朕……替你脱衣。”
实际这种脱衣服之类的事儿,齐怜完全可以自己来做。就算有婢女在身旁,她也多是自己动手的。
眼前之人的眼神炽热又温柔,一时之间齐怜失神片刻,像是失去了分辨的能力,由着她去了。
穆节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眼神温和,指尖在触及齐怜肌肤的瞬间,恍惚之间,又瞧见那夜不着寸缕躺在自己身侧的齐怜……
她们……真的已是最亲密的人了。只不过那夜太过恍惚,她记不清了自己究竟是如何做的,又到底做得好还是不好。
至此,她对不住齐怜,乃是她的心病了。
衣衫退下,穆节靠近齐怜的耳后,慢慢阖上双目,歉疚道:“朕若说,朕会一辈子对你好,你会不会信朕?”
这人在自己耳朵后面的呼吸,湿润又温热,带着无意撩拨的痒意,一字一句,像极了山涧滴落的清泉落在石面上的清脆响声。
若她们不是这样的初遇,齐怜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四方战火连天,能有安身之所都弥足珍贵,更何求一颗真心呢?
轻轻伸手环住自己腰身的人,是西楚的皇帝。帝王哪里来得真心实意?齐怜差一点儿便被穆节的话给迷惑了。
她不再推拒与穆节的接触,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在。而非对眼前人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这一点,她很是清楚。
“陛下要了臣妾的身子,臣妾……走不出皇宫。陛下雷霆手段,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由着自己。如此,只要臣妾有,也都愿意给您。”无需在耍什么腌臜的手段了。后面的话,还不适合现在说出口。
穆节耐不住心寒,狠狠的咬了牙,卯足了力气将齐怜抱起。
她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重量。齐怜这副身子瘦弱的很……
北齐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位二公主的!这些年穆节偶尔也会问起齐怜的现状,晓得她在那边过的艰难。才会在往日的朝堂之上提出,可让北齐的一位公主和亲西楚,便可增加两国之间的羁绊,可做长远的联盟铺垫,退可一同对抗其余两国,成分庭抗礼之势。
左右是没什么损失的好事,她父皇不曾反对。可阴差阳错,这婚约怎么就到了她弟弟的头上!
“你本来就该是朕的。”穆节心虚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好像不准备将人放下,而是与之一起走进了水中。
被抱着走入水中的感觉算不得好,齐怜在水中挣扎:“放开我……放、放我下来……”
“嗯?”穆节反而抱得很紧。
“我自己来……您出去吧。”
这会儿,穆节是将人放下了,高出齐怜半个脑袋的个子,低下头去,便与她咫尺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