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异响,庄兆挣扎了好几下,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或许是发情期的影响,这天晚上应重明格外动情,抱他抱得很紧,仿佛一秒钟都不想放开。做了两次精疲力竭,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床上湿得厉害,被抱到另一个房间来睡。
这种情形从前也出现过,庄兆不疑有他。可才睡了一会儿,他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撞击声持续传来,似乎距离他没有多远。庄兆感觉全身都在抖,手脚不听使唤地下了床,四肢僵硬得无法正常行走。
应重明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
他看过一些校园枪击案和入室抢劫的案件新闻,知道有些人会无差别地制造恐怖袭击。应重明去年考到了持枪证,家里也有武器,但是万一坏人很多呢?他一个人对付不了怎么办?
基于本能反应和成长中得到过的嘱咐,庄兆第一时间的想法都是——先躲起来。
他顾好自己,才能给应重明减轻后顾之忧。应重明把他留在这儿一定也是因为待在房间更安全。
可是应重明会有危险!他甚至还在Omega最虚弱的发情期。庄兆努力驯服四肢,找到每个房间都有准备的急救包,里面有能暂时应付发情期的药剂。
庄兆不确定自己出去是帮忙还是拖后腿,但还是翻出急救包抱在怀里,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间。
就算会死掉,他也要跟应重明死得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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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应重明,是不是你?!”
季明度冲到门边,愤怒和慌乱中用力地拍打门板,“你想干什么?放我们出去!你这个该死的混……啊啊啊滚开!”
应重明就站在门前,一身丝绸睡衣,面色如玉,目光冷淡。
痛苦和呜咽声被阻隔,很快便没有动静再传出来。他转身下楼,去厨房为庄兆榨一杯橙汁。
卧室里暖气太足,庄兆后半夜醒了可能会渴,需要凉凉的果汁润喉。
谭乐盈和季丝丝在一楼的客房休息,听不到上面的异常。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发现少了两个人。
幸运的话,他们之间说不定已经死了一个呢。
想到那种可能性,应重明手起刀落,切开橙子,忍不住哼起了歌。
从二楼的楼梯口看下来,刚好能看到半个厨房的岛台。庄兆一眼就认出那是他老公的发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怎么在那里!”
“……”
橙子滚落一旁。应重明握刀的手有些僵硬,但很快地抬头,如常露出笑,“宝宝?”
“我来了!”庄兆匆忙下楼,朝他跑过来。半路怀里的急救包掉了,还把自己绊了一下,要摔不摔。
应重明心都提起来了,也连忙跑过去接住他,抱起来顺了顺背,“别怕,我在这里呢。怎么忽然醒了?”
“我听到撞门的声音!”庄兆抬腿盘住他的腰,紧紧地扒着他,“是有坏人进来了吗?”
“没有坏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应重明托着他的屁股晃了晃,镇定地安抚,“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有声音的,我听到了。”
庄兆惊魂未定,心脏还在乱糟糟地狂跳,“为什么你自己出来?我不知道,我看不到你!我快要吓死了!”
“怕你晚上会口渴。”应重明把他放在岛台上,拿刚榨好的小半杯橙汁给他压惊,“什么事都没有……好了宝宝,别害怕。下次我离开一定告诉你好吗?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醒。”
庄兆喝完果汁,终于感觉自己能喘匀气了,很庆幸这只是虚惊一场,“好吧。”
“你跑出来是为了救我的吗?好勇敢。”他又说,“但我更希望下次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能先自己躲起来。”
庄兆迟疑了一下,没有像平时一样回答“好的”,只低头舔了舔嘴唇。
他并不怀疑应重明说的是更好的应急方案。但他迸发勇气冲出来这一次,得到的快慰已经由神经反射传递给大脑。他不后悔,下次大概率还是会这样做。
比起去考虑什么安危,他更想跟应重明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