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理性的权衡,几乎是本能地,在下一个路口猛地一拐车把,驶向了一条通往公园侧门的、相对僻静的小路。
我记得这个侧门,管理松懈,通常很晚才锁,即便锁了,那低矮的铁艺栅栏也形同虚设。
“我们……这是去哪?”沛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混合着风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疑惑。她环在我腰上的手臂,似乎也收紧了一些。
“带你去个凉快的地方,醒醒酒。”我含糊地答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但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却如同擂鼓,为我即将付诸行动的疯狂计划敲打着节奏。
我能感觉到,她贴在我背上的身体,似乎也因为这偏离常规的路线而微微绷紧。
果然如我所料,公园的侧门只是虚掩着,铁链和锁头随意地搭在一边,仿佛在为我们敞开一道通往禁忌世界的大门。
我将摩托车停在门外一处隐蔽的树影下,熄了火。
瞬间,周遭的寂静如同潮水般涌来,只有夏虫不知疲倦的鸣叫和远处城市背景噪音般的低沉嗡鸣。
我拉起沛沛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汗湿,微凉。
我们像两个潜入敌营的夜行者,又像是即将进行某种秘密仪式的信徒,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公园。
公园内部与门外是两个世界。
路灯稀疏而昏暗,在茂密的树叶切割下,投下斑驳陆离、晃动不安的光影。
白天的路径在夜晚变得陌生而幽深,树影幢幢,如同潜伏的巨兽。
沿着河边蜿蜒的小径走了几分钟,那座不算高但树木异常葱茏的小山便赫然矗立在眼前。
上山的主路由石板铺就,在黑暗中像一条苍白僵死的蛇,蜿蜒着隐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我们……要上去?”沛沛停下脚步,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山路,语气里的紧张明显加剧了,甚至带上了一点畏惧,“上面……好黑啊……”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叩叩”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而突兀。
“怕什么,有我在。”我握紧了她的手,试图传递一种虚假的镇定和力量。
事实上,我的肾上腺素也在疯狂分泌,既因为环境带来的未知恐惧,更因为内心那股即将破土而出的邪恶兴奋。
“上面风景好,而且……绝对没人。”我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它们像两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圈暧昧而危险的涟漪。
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我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石阶向上走。
她的高跟鞋显然不适合这种探险,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踉跄,身体的重心不时压在我的手臂上。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以及那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颤抖,不知是源于对黑暗环境的本能恐惧,还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那种混合着抗拒与期待的、难以言喻的“预期感”?
半山腰处,有一处小小的观景平台,似乎是公园规划时留下的。
这里的地势微微凸出,视野本应开阔,但此刻却被周围茂密的冬青灌木丛和高大婆娑的香樟树严实地环绕着,形成了一片相对独立和隐蔽的空间。
它远离上山的主路,光线几乎被浓密的枝叶吞噬殆尽,只有远处城市天际线弥漫过来的、模糊的光晕,为这片黑暗提供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照明,勉强能让我们看清彼此模糊的轮廓,以及对方眼中那跳动的、如同野火般的光芒。
“就这里吧。”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我的声音因为anticipation而有些沙哑。
黑暗中,我们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我们压抑不住的、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那如擂鼓般剧烈、几乎要撞破胸腔的心跳声,在彼此耳边轰鸣。
周遭危险的环境,像最顶级的催情香料,被揉碎了撒入空气中,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发酵成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情欲氛围。
我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抚摸上她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如同烙铁。
她的睫毛在我指尖下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