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嬪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滔天的妒意。
翠香说得对,邢烟再得宠一时,终究根基浅薄。
周欣萍才是悬在她凤座之上的利刃!
“去!”
云嬪的声音带著压抑的冰冷,“把嘉贵人给本宫请过来!”
翠香领命而去。
邢烟听闻云嬪相召,摇著团扇便施施然踏入了主殿。
殿內气压低沉,云嬪端坐主位,眉宇间凝著化不开的阴鬱与戾气,仿佛隨时会爆发。
“姐姐。”
邢烟仿佛没看见那山雨欲来的气氛,笑吟吟地福了一礼,语气关切。
“您这是怎么了?脸色瞧著不大好。黄院判不是千叮嚀万嘱咐,要您务必保持心境舒畅,安心调养贵体么?您怎么这么不听话?”
云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本宫问你,周贵人入宫,是不是你把她领到皇上跟前的?”
质问的语气,带著兴师问罪的意味。
邢烟脸上笑意不变,带著恰到好处的无辜和一丝无奈。
“姐姐明鑑,妹妹哪有这般大的本事?不过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压下来,妹妹位份低微,人微言轻,哪里敢推拒半分?更何况那位周贵人……”
她轻轻嘆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性子,您是知道的,跋扈得紧,妹妹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哪里敢不依著她?”
“哼!”
云嬪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紫檀小几上,震得茶盏叮噹作响,声音尖利刻薄。
“本宫就知道!那个下贱的狐媚胚子!没事就往宫里钻营,一门心思就想著爬上龙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眼见云嬪怒火又起,邢烟適时地放柔了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篤定安抚道:“姐姐息怒,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依妹妹看,皇上是不会宠幸周贵人的。”
“哦?”
云嬪果然被勾起了疑竇,凌厉的目光紧紧锁住邢烟。
“你如何得知?莫非皇上对你说了什么?”
语气中带著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邢烟轻笑一声,团扇轻摇,眸光流转间带著洞悉世事的瞭然。
“姐姐在宫里资歷深厚,难道还不明白静思苑这三个字的深意么?皇上之所以点头让她入宫,不过是顺水推舟,搪塞太后娘娘罢了,给周家一个面子台阶下。若皇上真对她有半分心思……”
邢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著云嬪,“姐姐您想想,凭太后娘娘的力荐,周贵人何至於蹉跎至今,才得以入宫?”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浇灭了云嬪心头的部分焦躁。
是啊!这些年太后明里暗里提了多少次?都被皇上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