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声极轻、却饱含快意的冷笑从她唇齿间溢出,隨即化作毫不掩饰的畅快。
“打得好!打得妙!”
她將白玉如意重重拍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仗著几分家世和太后的脸面,就真当这后宫是她撒野的地方了?活该她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好!”
翠香见云嬪开怀,更是卖力,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揣测。
“娘娘,说来也真是巧得紧呢。周贵人前脚刚进去闹,后脚皇上就恰好返回。这宫里,能让周贵人吃这么大亏还不敢吱声的,也就只有皇上的雷霆之怒了。”
云嬪闻言,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斜睨了翠香一眼,那眼神锐利如针,带著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却是不以为然的慵懒。
“本宫才懒得管它巧是不巧。本宫只知,这贱人挨了皇上的耳光,被当眾斥骂,还滚进了静思苑那冷灶里,这就足够本宫畅饮三杯了!”
她指尖轻轻划过光滑的玉如意表面,仿佛在描摹周欣萍狼狈不堪的脸。
翠香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起諂媚又精明的笑容,顺著云嬪的心思道:“娘娘圣明!有周贵人这等蠢笨如猪又不知收敛的在前头挡著,做了这现成的箭靶子,娘娘您啊,只需稳坐钓鱼台,这凤座可不就是娘娘您的囊中之物吗?”
她刻意加重了凤座二字,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云嬪眯起了那双漂亮的凤眼,眸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得意。
翠香的话,正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这偌大的后宫,妃嬪眾多,但真正有家世、有野心、又敢明晃晃覬覦那中宫之位的,除了她,也就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周欣萍了。
如今,周欣萍自己作死,触怒龙顏,简直是將把柄亲手递到了她面前。
她要做的,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將这贱人最后一点痴心妄想,彻底碾碎成齏粉!
一丝阴冷的算计在云嬪眼底闪过,她放下玉如意,身体微微前倾,对翠香勾了勾手指,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蛇,轻柔却致命。
“去,好好安排一下。”
她刻意强调了安排二字。
“静思苑名字取得倒是清雅。可本宫,偏要让她在里面静不下来,也思不安稳。明白吗?”
翠香立刻躬身,脸上是心照不宣的狠厉与恭敬。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轻重。”
她眼中精光闪烁,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字字透著阴狠的把握。
“奴婢一定寻个最妥当的法子,办得滴水不漏,任谁也瞧不出,这背后有娘娘您半分手笔。定叫她在那冷灶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