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烟用力点头,回眸一笑,灿若春。
穆玄澈凝视著她明媚的笑靨,心头一动,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下移,轻轻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声音里带著无限憧憬。
“朕真盼著你也能给朕添一件小袄,最好眉眼都像你。”
邢烟脸上笑意更盛,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心中嗤笑。
龙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要生,自然是要生能承继大统的皇子!
然而她面上只飞起两抹红霞,娇嗔地扭了扭身子:“皇上又拿嬪妾打趣了!”
穆玄澈又温存了片刻,方才依依不捨地离去。
宝珠立刻闪身进来,脸上写满了不解:“小主,周贵人已被禁足,正是您固宠的好时候,为何还要把皇上往別处推?”
邢烟敛了笑容,走到桌边,端起温热的安胎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细腻的瓷碗边沿,另一只手则轻轻覆上小腹。
“她是禁足了,”邢烟的声音平静无波,“可慈寧宫那位,还稳稳地坐著呢。皇上今晚若真宿在我这儿,明日传到太后耳中,这借皇上打压嬪妃的黑锅,我可背不起。”
宝珠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凉气,隨即重重点头。
“是奴婢愚钝了!还是小主思虑周全,步步为营。”
片刻,喜色又爬上宝珠眉梢:“不过小主,这次真是大快人心!那周贵人被关进静思苑,一时半会儿没法兴风作浪了!”
邢烟端起药碗,氤氳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神色。
她小口啜饮著苦涩的药汁,目光幽深:“想让她彻底消停,再无翻身之日,恐怕还得借一把更锋利的刀。”
“刀?”
宝珠一愣,“谁?”
周欣萍是太后的亲侄女,皇帝的惩戒看似严厉,但只要太后出面,这禁足早晚会解除。
邢烟心知肚明,在羽翼未丰之前,她绝不会愚蠢到直接与太后抗衡。
相反,她需要巧妙地利用这个老太婆的力量,为自己扫清障碍。
邢烟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如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投向主殿方向。
“怎么?这么快就把咱们那位嫉恶如仇的云嬪娘娘给忘了?”
宝珠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哎呀!奴婢真是糊涂了!云嬪娘娘那把火一点就著,有她出手,周贵人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邢烟眸光流转,计上心头:“去,叫小邓子进来。”
“嗻!”宝珠应声而去。
很快,小邓子便垂手立在邢烟面前:“小主,您有何吩咐?”
邢烟压低声音,字字清晰:“静思苑那边,多留些心。不管云嬪的人做什么,只管在暗处,不著痕跡地推波助澜。”
“奴才明白!”
小邓子心领神会,躬身退下,身影迅速隱入殿外的夜色中。
一切皆在邢烟预料之中。
周欣萍被禁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第一时间便飞进了慈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