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首辅所做桩桩件件,利国利民!千古第一相!如今却被窃取成就!”
“这所谓考成法!一条鞭法!都是高阁老的成就,如今都被按在小人头上!”
“高阁老夙兴夜寐,兢兢业业,熬死了自己才有这些许功德,怎能被人抢了!”
……
张居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觑着高台之上,看李太后和万历的反应。
心中很是戒备。
他在猜测这一出是冯保作出来的,还是来自李太后的警告。
然而。
一朝天子一朝臣,高拱已年迈,人也归乡,朝中都是张大学士的天下,他久在内阁,素来行事沉稳,早有大批拥趸。
此刻,太和门前,一片寂静,无一人应和。
张居正神色恍惚。
等他死后,被新任首辅清算抄家时,朝堂是否也是如此。
言官越说越激动。
立在御座前的冯保面带微笑,其实后槽牙都咬碎了。
他在琢磨这个言官是李太后还是张居正的人。
言官一字一句,将天幕中首辅的功劳重复了一遍。
张居正安静地听着。
他不做表态。
在观察朝臣的反应。
这言官字字句句都是夸,实则坑了高拱一把,只会让冯保快速下手更狠。
言官见朝中一片静默,原先说他开团就跟的同僚,此刻满脸都很事不关己。
“刘大人,你说呢?”
“嗯?”
刘姓言官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天幕一直说‘首辅大人’,是谁尚且不论,不都是为皇上为朝廷效力?”
能给他发俸禄的可是现任首辅!
休想拖他下水!
他疯了才会出口咬人。
言官:“!!!”
他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玉笏都快要把握不住,抖着手你你你了半天,头一歪直接想死。
吾命休矣!
高台之上,属于年幼帝王的声音格外清晰:“我相信老师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休要胡言乱语!”
太和门前,太阳初升。
张居正身上的绯袍被光照耀出绚烂的红晕,他却孤立当庭,身影寂寥。
一时间,似有若无的打量围拢过来,大家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若无上位者授意,谁敢寻当朝首辅的不是?
今日这一出,是要逐张迎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