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样盯着,崔昀野慢慢松开了手,转而侧头看向她,语气沉冷:“你胆子真的很大!”“朕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损伤皇室颜面?”沈瑜眼神立马躲闪起来,垂眸松开他的袖子:“我没有啊…我没有!”崔昀野冷笑:“到底是朕给了你脸面,让你一无权无势的女子,也敢以下犯上,欺辱妃嫔!”“从今日起,你便做回乾清宫的宫女。”说罢就抬步坐上御驾,回乾清宫。沈瑜杵在原地,对他的狠话满眼的不在意,还回头看了眼瑞和宫内的乱象。做宫女就做宫女呗,反正她这回让沈瑾吃了个大亏,算是让她羞愤欲死了。目的达到了!福公公从瑞和宫出来,见她这般仿若无事发生的轻快样,顿时气的想拿拂尘去敲她脑袋。“你真是!你真是不惜福啊!”他瞧着圣上的御驾走出一段距离,心止不住的下沉。以他对圣上的了解,圣上向来端方持重,今日被沈瑜弄得颜面扫地,回去肯定是要大施惩罚的。沈瑜会怎么处置,他猜不透圣上的心意。可今日陪她一起闹事的宫女太监,怕是要代主受过了。他又唉了一声:“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跟咱家走!”沈瑜乖乖的应了声,而后就跟在他身后,回到了乾清宫。她也没个正式的职位,看着福公公卑躬屈膝的跟着崔昀野进了东暖阁,觉得崔昀野还在气头上,就没跟进去。她在庭院的花坛边坐下,无聊的玩着手指。神游的想着,崔昀野没有当场惩罚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了。再又回忆起昨日的那场亲密,她好像觉得崔昀野没那么可怕了。她事情做都做了,还能拿她怎么样?心底也有一丝她隐隐察觉到的,她好像因为昨日那场亲密,对崔昀野心里有一点点变化,具体形容的话,好像是依赖。她看着自己细白如水葱般的手指,慢慢抿唇笑了起来。她在沈家的这些年,除了无法离开沈家外,其他方方面面还是过得很不错的。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在这宫里,她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才坐了一会儿,她就觉着有些屁股痛,于是起身想往乾清宫后院自己的寝房去。可刚要绕过东暖阁的回廊,就被太监拦住。沈瑜问他为什么,太监也答不出来。只是听着东暖阁内紧张的对话,他觉着这人等会肯定要被处置。沈瑜哼的一声,一跺脚又去到花坛边。这里有开的很好的牡丹花。她伸手拨弄玩了会儿,就见福公公走到那殿门口,一脸复杂的望着她。沈瑜端起笑容,走到福公公面前:“您可算来了,我想回去休息!”福公公哼的一声:“你倒是心大!做出这等事,还睡得着!”沈瑜面色讪讪的,收敛笑容,嘟囔道:“想拿我怎么样嘛?”福公公深吸一口气:“罢了!你这态度,也做不了尊贵的娘娘,先从侍寝宫女做起吧。”闻言,原本对进入崔昀野后宫没什么想法的沈瑜,顿时不高兴起来。也不是为了什么位份,而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作践了。“什么叫侍寝宫女?就是昨天给沈瑾洗澡的那些宫女吗?”福公公咽了咽口水,在她这样清澈的眼神中,突然觉得那事儿有些难以启齿。“你有所不知,圣上除了可以召幸妃子,有时为了方便,也可直接招乾清宫内的宫女侍寝。”“这类女子便称为侍寝宫女,与妃嫔无异,却无名分,最是被看轻!”沈瑜皱眉,语气委屈:“凭什么?我不要!你去告诉他,我要回家!”福公公一甩拂尘,差点甩到她,语气恨铁不成钢:“现在知道怕了?”“先前圣上那么好说话,你偏要作死!”“这下子好了,哪还有半点怜惜?”“你也把你那些怨言收一收,圣上是什么人?岂容你冒犯?”沈瑜抿着嘴巴,眼里含着大颗眼泪,要掉不掉的:“我不要!”福公公瞧她这顽固不化的模样,即恼又急:“你这话对我说说就罢,可千万别再对圣上说了!”“今日跟着你去闹事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因为你,要去掖幽庭领罚!”“你在这般行事,与你亲近之人都要遭了你的祸!”沈瑜:“啊?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罚他们?”“我现在都好好的,怎么那些人反而要受罚呢?”福公公抬眼上下扫她:“你这身皮肉金贵,得伺候圣上。可那些人今日不劝着些,由着你胡闹,自是要加倍惩罚!”“而同意给你支派人手的咱家,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把老骨头恐怕也要受些罚了!”“你可记着些吧!”他说罢就要走,沈瑜拉住他的袖子:“求求你,你救救他们吧,是我的错!”福公公:“咱家怎么救他们?咱家能保住自个儿都不错了!”他又指了指东暖阁:“你当这里面住着的人是谁?那是当今天子!”“莫说咱们这些宫里的奴婢,便是外头的那些臣民,生死也在圣上的一念之间!”“你怎就如此愚昧莽撞?”沈瑜好像听懂了,可是她还是想为那些人求情。“求求你,救救他们吧!”福公公抽回自己的手:“得了!这还用你教?从今往后伺候好圣上!”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你把圣上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还不是磨一磨就有了!”福公公允了她回去自个儿寝房歇息,她闷闷不乐的在床上坐了会儿,而后就睡下了。待到晚间,福公公又叫人把她带到了东暖阁。沈瑜去到东暖阁内室的时候,崔昀野并不在这里。她想问同在这里伺候的宫女,可那些宫女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对她讳莫如深,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沈瑜心头有些难过,感觉自己被孤立了。默默去到罗汉床上坐下。宫女们看到她这般没规矩的模样,眼里虽不满,可也没说什么。反正等到圣上来了,要罚也是罚她自个儿。:()出狱后,她成为权臣表哥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