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福公公派人告知有人在瑞和宫劫走了圣上宠爱的宫女。禁卫便先封锁皇宫的各个大门,再缩小范围,仔细排查瑞和宫及其附近。一直到晚上,才从离乾清宫最远的神武门守卫得知,有车辆在正午时分驶出。只是那时接近换班,他们只以为是他们禁军的车辆。挨个排查各个宫门后,才知那时并未有哪个禁卫驾车出去。再根据其他宫门和宫内搜寻的结果,得知那宫女只可能是被人从神武门驾车带出去了。立马派人去搜寻追赶,可也已经来不及。又打听了那宫女的身份,他们联想到前几日宁国公出征北疆,而神武门直通凤神关,凤神关又直通去往北疆的粮马道。不知是不是他们猜测的,他们也马上派人去追赶宁国公的军队了。只是还未传回消息。崔昀野手中拨着碧玉珠串,面上似笼罩着乌云,可越是如此,他愈发镇定。他眸光扫向下首战战兢兢的福公公:“叫外面那些人都散了。”福公公知道圣上说的那些人是指谁,便是此时正在外面闹事的妃嫔。说是劝谏,可何来劝谏?不过是打着劝谏的名义闹事罢了。那沈妃也是,竟然自揭伤疤,以自个的事迹,鼓动后宫嫔妃前来劝谏圣上。真真是疯了。果真是从未亲近过圣上,不知圣上的性子。圣上岂是那种会被人挟制的性子?当年外族入侵之时,他们圣上可是亲上战场,真刀真枪的打下这江山。岂是那等文弱儒生,能被名声所扰?福公公垂首应是,退出东暖歌后,沉着脸色来到乾清宫门口沈妃作为苦主,自是凄惶着面容,王贵妃只做出端庄顾大局的模样,上前来到福公公面前。“我等是为着圣上清誉和后宫安宁着想,还请福公公通融一下,让我们面见圣上。”福公公:“贵妃娘娘是宫中第一贤良淑德之人,圣上时常念叨着。”“怎么今日也这般糊涂起来?”“圣上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怎就引来各位娘娘聚众劝谏?”王贵妃微微挑了挑眉,看向沈妃。“这宫里除了我虚担贵妃之位,这位分最高的,就是沈妃妹妹了。”“沈妃妹妹温良恭顺,不仅时常关心问候圣上,还帮着我打理宫务。”“先前那得幸的宫女,那般羞辱沈妃,不仅连个说法都没有,连声道歉也无!”“这也就罢,怎么连着第二日还要那般羞辱沈妃妹妹?”“这其中自是有理要说的!”“我们一定要见到圣上,咱们天家人,不是那种不通人理的蛮夷!”“这!”福公公被这王贵妃的口气惊到,当即脸色更沉。缓了片刻,冷声道:“罢了,娘娘既然执意劝谏,奴婢只能再去禀告圣上了!”王贵妃一脸正气:“还望福公公好好转言!”福公公转过身去,眼底闪过戾气,又进去东暖阁。只片刻,就又走了出来。他来到诸位娘娘面前,将圣上的降位旨意说了遍。王贵妃皱着眉头听完。因为这降位旨意,不是降她的位份,而是降沈妃。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沈妃就是这场闹剧的苦主,怎么圣上非但不安抚,反而愈发打压?原本在她的设想里,圣上该是拿她当出头鸟,用来杀猴鸡儆鸡的。可现在…看沈妃从噩耗中回神,身形不稳的被宫女搀扶住。她按下心头的那抹不确定,掀了下摆,直挺挺的跪在门口。她这一跪,其他妃嫔也跟着跪在地上。看样子,是一定要圣上给个说法了。或者说,她们并不是想要说法,而是在逼圣上。逼得圣上气急失智。福公公瞧着这一地妃嫔,默默摇了摇头,转身又回了东暖阁。再次出来时,他是伴驾帝王身侧。跟着王贵妃和沈妃一起跪劝圣上的低位妃嫔们,翘首看着圣上走来。她们迫于两人的威压,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圣上。可没成想,她们还没跪多久,圣上就出来见她们了。她们兴奋的差点维持不住面上严肃的表情,羞怯的低下头去。王贵妃见着圣上出来,紧张的在袖中捏紧了拳头。正在心中措辞,应对等会儿圣上的质问。可圣上只是路过她们。待御驾走远,那些妃嫔跪在这里,既不知所措,也觉着难堪。她们一起跪在这里的份量,圣上也能视若无物。崔昀野去了瑞和宫,在正殿与太上皇和太后谈议,今日沈瑜在瑞和宫被掳走的事情。皇宫发生这样的事情,意味着秩序崩坏。今日是沈瑜被劫,明日呢?会不会是太上皇和太后?亦或是他这个皇帝?太后也是在太监搜宫之后,才隐隐回过未来。此时听儿子这么一说,忧心忡忡的说:“你可知是谁掳走了那沈家女?”崔昀野直言:“她哥哥,沈曜。”太上皇眉头一皱:“他?他怎会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情?”在他心目中,沈曜是他的亲外甥,自然不会继续往刺客方面联想。崔昀野:“沈曜勾结王至礼,想造反。”此话一出,太上皇太后都愣住几瞬,而后两人都站起身,严肃道:“你有证据么?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崔昀野眸光微凉,气定神闲:“沈曜先前不想离家去北疆打仗,可几天前却突然答应了出征。”“不止飞快整理军队,私下里还和王至礼勾搭在一起。”:()出狱后,她成为权臣表哥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