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两个,都是倔脾气。一个不肯好好说,开口就是训诫;一个不肯好好听,听一句顶十句。几次三番下来,弄得至亲的兄弟倒像仇人似的。
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颇为无奈的。
外头都说,我偏疼小儿子。这我承认,谁家大抵都对幼子比较疼爱,便是天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他的父亲,我的丈夫,他是站在这个王国最顶端的男人,他会不断地有年幼的儿子出现,而我……却只剩下他了。
轻轻在胤祯的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允许了,就在这会儿功夫,我的长子便同他最亲的弟弟走了进来。
小儿子别别扭扭地朝着他哥哥们行了礼,便像兔子似的奔窜而出。正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我这儿子做不到前者,后者倒是颇有功力,已是初显大将军王的端倪。
我目送小儿子离开,再将视线调回正向我行礼的老四和十三兄弟身上。
前面那个,白净面皮,气质沉静冷然,颇具一股不怒自威的仪态,举手投足间沉稳大气,那双备受无数穿越迷青睐的“冷冷的”“深邃的”“如青藏高原的天空般”的眼,隐隐流露出犀利与霸气,正是我家老四——胤禛无疑啊。
再看后面一个,气度不凡,神采飞扬,眉眼间颇有乃父之风,只是眼神中少了些锐利,多了些纯然与豁达,神情开朗,未语先闻笑,气度雍容,风华正年少,真真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郎,除了穿越爱好者的宠儿十三,还有谁呢?
不论见过多少回,每次看到这对历史上最有名的兄弟组合,我都还是忍不住骄傲。
瞧瞧,这就是我的儿子们啊!所谓人中龙凤,也不过如此。
“额娘,最近宫里头的宫女儿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撞!”
胤祥和胤祯一样,跟我最是亲近的,一进门就蹭到我跟前儿,笑嘻嘻地挨着我坐下,自己抓盘子里的水果吃。
“您是没看见啊,这几天,我、四哥、八哥都跟身上装了磁石似的,走到哪儿都有宫女没头没脑地撞出来,有时候居然能有几个从不同方向冲出来,撞成一堆儿满地打滚。九哥说他跟八哥还遇着过宫女打架,太子三天内遇着五个落水的。”
胤祥说这话,似乎是有些热了,胡乱扯了扯自己朝服的领子。
“我跟四哥今儿过来的这一路,简直就是劫后余生。那些宫女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路埋伏着撞过来,要不是我俩躲得快,没等走到您这儿就得被撞散了。”
我一边笑着看他夸张地比划,一边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擦去嘴角的果汁。
看样子,最近穿越来的人不少呢,戴铎只怕是有得忙了。
“瞧把我撞的!”
胤祥撒娇地将一只胳膊凑到我跟前,指着上面一处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以证实他受了“重伤”。
我于是配合着他一本正经地在那里吹了吹,然后给他轻轻地揉。
对这苦命的孩子,我是充满爱怜的,几乎如同对十四一般溺爱。
在我看来,无论我多么疼他,都抵不过今后漫长的道路中,他为辅佐老四做出的牺牲和奉献。
相对于十三的活泼,我的大儿子就沉默多了,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捡他喜欢的点心吃一些。偶尔,他会抬头看我们一眼,眼中带着淡淡的满足。
说到我家老四,虽然看上去深藏不露很是精明,其实也是个实在孩子。
我让他多关照十三,他便真心实意地做了,对十三比对他亲弟弟十四都要好。十四每每看到亲哥哥对十三温和耐心,对自己严厉指责,便越发愤愤,卯着劲儿跟他哥哥对着干。他越跟自己哥哥对着干,老四就越觉得十三好,对自己的亲弟弟越发不假辞色。
如此往返,恶性循环。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又能说什么呢?一个是失而复得的长子,一个是自幼呵护的幼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打轻了没用,打重了心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