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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装神弄鬼（第1页）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和寒意的空气：“风带煞，水滞寒。这寨子的‘气’，乱了。阴寒之气，没了遮挡，首灌而入。人居其中，如同置身冰窖。久居寒窖，阳气如何不损？”

欧阳自奋听得云里雾里，眉头紧锁：“地气？风水？李哥，这太玄了。寒气我能理解，温度低嘛。但你说的这个‘气’……它是什么物质？怎么测量？”

李道一看了他一眼，没再解释，只说了一句：“人法地。地病了，人岂能安？”说完，他迈步朝村口河边走去。

欧阳自奋只得跟上，心里却像堵了团棉花。

李道一沿着河岸慢慢走。河水浑浊，流速缓慢，靠近岸边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一些浮沫。他蹲下身，伸手探入水中。

刺骨的冰凉瞬间侵入指尖。

“嘶……”跟在后面的刘夏也试了一下，立刻缩回手，“好冰！”

“往年也这么冰？”李道一问旁边的村长刘福贵。

刘福贵搓着手，哈着白气：“往年……没这么冰啊。今年秋天雨水多，格外冷些。但这河水……好像比往年是凉得扎手。王婆……呃，有人说，是水鬼老爷发怒，河水才这么阴的。”

李道一没理会“水鬼”的说法，起身，沿着河岸继续走，一首走到那座新桥下。巨大的水泥桥墩像怪兽的腿，深深插在河床里。他仔细观察着桥墩附近的水流漩涡和被冲刷的痕迹。

“这桥，何时修的？”他问。

“就……就今年夏天。上面拨的钱，说是搞新农村，改善交通。”刘福贵回答，眼神有些闪烁。

李道一没再追问。他转身，目光投向村子深处，那些崭新的二层小楼。“那些新楼，占的是原先樟树林的地？”

刘福贵额头有点冒汗：“是……是啊。老林子太密了，挡光，村里开会决定砍掉一部分，腾出地方给大伙儿盖新房子……也是响应政策嘛。”

李道一沉默地点点头，不再说话，沿着来路往回走。他心中那幅关于“天、地、人”失衡的图景，渐渐清晰。

回到村里，李道一让刘夏去帮刘根生家和其他病人家做热敷护理，安抚家属情绪。刘夏的温柔和耐心很有效，家属们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欧阳自奋则被李道一派去和村长一起，统计所有病人的详细信息：姓名、年龄、发病时间、发病前确切活动地点。

他自己则像个闲散的过客，在村子里慢悠悠地转。偶尔和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浑浊的老人点点头，或者停下脚步，看看村民院子里种的菜，养的鸡。

在一户病人家门口，他遇到了刘根生的母亲。她刚给孩子做完热敷出来倒水，脸上愁容稍减，看到李道一，感激地又想下跪。

李道一扶住她。“大嫂，根生病前，可受过惊吓？”

女人愣了一下，眼圈又红了。她左右看看，见没外人，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李大夫……您……您真是神了！根生他……他前几天，跟几个娃在河边耍，亲眼看见……看见村长家那傻儿子，掉河里了！”

李道一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