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杯水。给刘梅喝的。纯净水。透明的水在玻璃杯里。映着窗外的光。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预兆地。冲进陈建军的脑海。
像魔鬼的低语。
试试?
就一滴?
万一…万一好了呢?
万一…这三天真的起了作用呢?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像野草在心底疯长。
他看了一眼妻子。刘梅趴在床边。大概是太累了。睡着了。呼吸均匀。
儿子也闭着眼。像是在浅睡。小脸安静。
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还有那台低鸣的机器。
陈建军的呼吸变得粗重。手心出汗。
他像着了魔。脚步不受控制地挪到床头柜边。
手指颤抖着。抽出一根消毒棉签。
慢慢伸向那杯水。
蘸了一下。
棉签头吸饱了水。变得晶莹。
他转过身。心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响。
他俯下身。凑近儿子苍白的小脸。
那小小的、干燥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棉签头。带着一滴的、清澈的水珠。
轻轻碰了上去。
就在棉签触碰到唇瓣的瞬间——
“呃…!”
小宇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扼住般的怪响!
紧接着!
整个小小的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向上弓起!剧烈地、疯狂地抽搐!痉挛!
“嗬——嗬——”
可怕的、倒不过气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所有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猩红的疹子!像被滚烫的烙铁烫过!
“滴——滴——滴——!!!”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床头的监护仪上炸响!红灯疯狂闪烁!
心率曲线瞬间变成乱麻!血压数字暴跌!血氧饱和度首线跳水!
“小宇!!”刘梅被惊醒!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陈建军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根湿漉漉的棉签!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