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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第2页）

“嗬嗬…”

“咳咳…嗬…”

流涎。咳痰。

一个接一个。一片连一片。

原本喧闹喜庆的年会现场，陡然被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嗬嗬”声浪淹没。这声音此起彼伏，盖过了音乐，盖过了CEO呆立在台上、话筒里传出的微弱电流噪音。

“怎么回事？！”有人尖叫起来，声音劈了叉。

“张总！刘总！你们怎么了？”有人想冲上前查看，但看到前排高管们狼狈失态、口水横流的模样，又吓得缩了回去。

“天啊！是食物中毒吗？！中午的海鲜拼盘！”一个女员工看着自己面前几乎没动的餐盘，惊恐地丢掉了叉子。

“不！是空气！一定是空气传播！”另一个男员工猛地捂住口鼻，眼神惊恐地扫视着通风口，“生化袭击！绝对是！快报警啊！”

场面彻底失控。

椅子被仓惶起身的人撞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酒杯被打翻，红色的酒液泼洒在洁白的桌布上，像血。人们惊慌失措，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本能地想逃离这个突然变得无比诡异和危险的地方。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还有那无处不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嗬嗬”声，交织成一曲混乱的恐怖乐章。

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靠着一根巨大装饰柱的阴影里。

马乐蜷缩在塑料椅上。

他很瘦。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西装，头发有点乱。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全是冷汗，在灯光下闪着细密的光。他的身体筛糠一样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混乱的、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此刻和他一样，流着口水，发出那可怕的“嗬嗬”声。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抠着椅子的塑料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不…不是我…不要看我…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的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九年前。高中教室。同学们惊恐躲避的眼神。呕吐物的气味。班主任无奈的声音：“马乐，你先回家休息吧…”

不能待在这里！

必须走！

他猛地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胸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排的混乱和中心区域的恐慌吸引，他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贴着冰冷的墙壁，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来。

他弓着腰，缩着肩膀，试图将自己缩到最小，融入那片阴影。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离他最近、相对不那么混乱的侧门通道挪去。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每一次周围响起新的“嗬嗬”声，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逃离。必须逃离这个正在被他“污染”的地方。

淮江省卫生厅。厅长办公室。

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样炸响。

杨春华抓起听筒。“我是杨春华。”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慌张，带着巨大的压力：“杨厅！出大事了！智云科技年会！现场……现场爆发大规模不明原因群体症状！几百人！流口水！咳痰！像……像传染病！现场完全失控了！怀疑是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甚至是……是生化袭击！”

杨春华握着话筒的手指瞬间收紧。六十岁的女厅长，脸上惯有的雷厉风行瞬间被凝重取代。皱纹似乎在这一刻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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