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的其他人,八成也是好奇跑去神女庙,同样被裂缝里的红雾卷入镜阁,选择了观看命运,所以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管是在镜子里沾到好处,还是倒霉。
他一个都不放过!
……
陈明轩瞬间改变了态度,露出小人嘴脸,大摇大摆地领着宋宣和屠长卿,把他知道的人一个个抓起来,都是镇里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或是游手好闲的无赖汉。
刘大勇还在河里到处乱钻,他在命镜里看见,自己的财富来源于“河”,河水能旺财,又在河水退潮的乱石堆里捡到了银子,顿觉镜阁算出的命运无比正确,每天泡在河水里,指望捞到宝贝,发大财。
陈明轩跳出来指证,屠长卿揭穿蹩脚谎话,宋宣稍加威胁,他气得跳出水,和陈明轩这叛徒打了一架,无可奈何地招了。
谷文林的家里闹得乱七八糟,他年纪尚幼,被父母姐姐联手收拾了几次,藏不住话,已老实说了。他在镜阁里选择了亲缘镜,在镜中看见姐姐谷秀娘在守寡,寂寞深夜,哭得凄凄惨惨,定是姐夫早死啊!
谷家未婚夫叫张黑牛,是个贩牛马的小商人,他得知自己命短,决定为了心上人退婚。
谷秀娘坚决不退婚,甘愿守寡。
谷家愁云惨淡,不知所措。
宋宣等人到的时候,正看见谷家的未婚小两口在门口拉拉扯扯,吵吵闹闹,引来许多邻人的围观。
“阿牛哥,你别走,”谷秀娘抛弃平时端庄淑女的模样,拉着门口的男人,哭骂不休,“我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待秀娘千好万好,谁人不知?结果在你心里,秀娘就是会在大难临头,弃你而去的女人吗?”
张黑牛是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身强体壮,不管是牛马买卖,还是下田种地,都是出了名的好手,如今满脸憔悴,委屈得像个孩子,捶胸顿足道:“别说了,小弟在镜中看见,我就是个短命鬼,秀娘你温柔贤淑,秀外慧中,样样皆好,不该跟着我受苦!我舍不得耽搁你终生啊!”
“阿牛哥——”
“秀娘啊——”
“……”
围观的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镜子是何物,谷家邻居的那个痨病鬼,嫉妒多年,混在里面幸灾乐祸,大声说张黑牛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看着强壮,其实有隐疾,还不如他的命长。
张家母亲在旁边一边哭,一边大声澄清:“没有隐疾,我家阿牛在宋医师那里看过,身体好好的。”
张家父亲焦急:“镜阁那种鬼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它就是个魔物!算的命哪里做得准?说不定是骗人的呢?!”
人群里有好事者喊道:“刘大勇不是按着镜子的命运,在水边捡到钱了吗?!”
张父叫道:“都是巧合!”
谷文林蹲在角落,缩得和鹌鹑似的。
财帛动人心,欲念壮胆气,越来越多机灵的人在争吵里猜出镜阁位置,悄悄离开围观,朝祝女庙跑去。
宋宣也不想拦这些“聪明”人,她抓住谷文林,再次逼问在镜阁里的详细经过,得到大同小异的结果。
同样的血雾,同样的卷入镜阁方式,同样的破碎镜子,同样模糊的命运之线。
唯一不同处是谷文林胆子比较小,不敢在夜里行动,他是正午去的,阳光猛烈,但镜阁的血雾没有受影响,不像寻常魔物那样会在白天变弱。
“这不对劲。”
屠长卿陷入困惑:“我看过的很多书里,都有记载,妖魔喜阴不喜阳,哪怕是修为深厚的魔物,不怕被阳光所伤,也会尽量避免在正午时候活动。”
上古时期,凡人在魔物的迫害里,苦苦求生,他们会在阳光充沛,魔物回去地底的时候,出来觅食和活动。
镜阁的行事风格实在怪异。
屠长卿迟疑:“我怀疑它不是魔物……”
宋宣问:“是什么?”
屠长卿羞愧:“抱歉,才疏学浅,我不确定,但,真的很奇怪,书里没有答案,我,我……”
宋宣高兴死了:“太好了,书里没有答案,我们发现的不就是第一个吗?这可是好事?”
她一把拖起屠长卿的胳膊,兴冲冲地朝火神庙跑去,边跑边叮嘱。
“快快,笔纸都带好了吗?”
“没有答案,就去找答案。”
“你来做第一个在书里答题的人。”
“记得把我的名字写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