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外的突厥大营,黎明前的黑暗比往日更沉,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黑布,将整个营地裹得严严实实。主营帐内,牛油烛火跳动着,映得阿史那思摩的脸阴晴不定——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用突厥文歪歪扭扭地写着密报,字迹还带着未干的墨痕,是昨夜探子冒死从云州内城传回的消息。“唐军火球弹仅剩十枚,地雷引信多受潮失效……”阿史那思摩低声念着,指尖用力攥紧羊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羊皮纸的边缘被他捏得发皱,甚至渗出细小的纤维。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怀疑,随即被狂喜取代——这几个月,突厥兵被唐军的“天雷”(火球弹、地雷)炸怕了,好几次冲锋都因为地雷而惨败,连他最信任的先锋大将都被炸断了胳膊。现在听说唐军的“天雷”快没了,地雷也大多失效,他积压已久的怒火和野心,瞬间像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好!好!”阿史那思摩猛地将羊皮纸狠狠砸在案上,案上的银酒壶被震得跳起来,里面的马奶酒洒出大半,浸湿了铺在案上的狼皮垫子。他转过身,对着帐外嘶吼:“达勒台!传我命令!五万骑兵分三路冲锋,东路攻外城正门,西路打侧门,中路绕到后门!破城之后,男女老幼一个不留,财物全部分给兄弟们!”帐外的副将达勒台早就等着这一刻,听到命令后,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雷:“遵可汗令!末将这就去传令!”达勒台是阿史那思摩的亲侄子,作战勇猛却心思粗疏,之前因为轻敌被唐军的地雷炸伤了腿,此刻听到要报仇,眼神里满是凶狠,转身快步走出帐篷,腰间的弯刀随着动作“哐当”作响。阿史那思摩走到帐内的沙盘前,沙盘上用细沙堆出云州城的地形,外城的街巷、城墙的缺口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些都是探子一次次侦查得来的情报。他用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东路的路线,那里是唐军之前埋地雷最密集的地方,也是突厥兵之前最不敢攻打的方向。“东路的地雷既然失效,就从这里突破!”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盾牌手举着三寸厚的木盾在前,挡住唐军的弓箭,后面跟着扛云梯的步兵,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拿下外城!”帐外很快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呜呜——”的号角声穿透力极强,像一头咆哮的饿狼,在寂静的黎明中回荡,传遍了整个突厥大营。正在熟睡的骑兵们被号角声惊醒,纷纷从帐篷里冲出来,有的一边穿铠甲一边往马厩跑,有的直接翻身上马,手里握着弯刀或长矛,眼神里满是兴奋和贪婪——他们早就听说云州城内有很多财物和粮食,现在终于有机会进城抢夺了。盾牌手们扛起三寸厚的木盾,木盾是用坚硬的橡木做的,表面还包了一层铁皮,能挡住普通的弓箭和刀砍。他们排成整齐的方阵,像一堵移动的铁墙,朝着云州外城东路缓缓推进。后面的骑兵们骑着高头大马,战马的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麻布,防止踩中地雷时发出声响,他们的铠甲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着冷光,手里的弯刀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扛云梯的步兵跟在骑兵后面,云梯是用松木做的,长达三丈,顶端装有铁钩,能牢牢钩住城墙。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亢奋——之前几次攻城,他们都是炮灰,很多兄弟还没靠近城墙就被炸死,现在听说唐军的“天雷”快没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冲到城墙下,为自己挣一份军功和财物。“大唐的懦夫们,这次看谁还能救你们!”先锋将官巴图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次攻城时,他的左臂被地雷炸断,现在只能用右臂握着弯刀。他的声音嘶哑却洪亮,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咆哮,“上次你们用天雷炸我,这次我要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挂在城墙上!”巴图的咆哮声在阵前回荡,突厥兵们纷纷跟着呐喊:“屠城!屠城!”“抢光财物!杀光唐人!”呐喊声震天动地,像一阵狂风,朝着云州城席卷而去。黑压压的突厥兵队伍,从远处看像一片移动的乌云,缓缓压向云州城墙,马蹄声“哒哒”作响,像一阵沉重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连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阿史那思摩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队伍后面,手里握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这是他从西域可汗那里换来的宝物。他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心里充满了信心——五万骑兵,是他最后的家底,也是他争夺草原霸主地位的资本。只要拿下云州,抢夺里面的财物和粮食,再利用云州的地理位置,就能吸引更多的部落投靠,到时候别说对抗大唐,就算统一草原,也不是不可能。“李杰,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底牌!”阿史那思摩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杀意,“上次你用天雷炸我,这次我要让你和云州的百姓,都为我的兄弟们陪葬!”远处的云州城墙渐渐露出轮廓,在黎明的微光中像一条沉睡的巨龙。阿史那思摩举起弯刀,朝着队伍大喊:“兄弟们,冲啊!拿下云州,荣华富贵等着你们!”突厥兵们的呐喊声更响了,盾牌手加快了脚步,骑兵们的战马开始小跑,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阵前弥漫,像一层黄色的雾,将整个冲锋队伍笼罩其中。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即将在云州城外拉开帷幕,而此时的云州城内,唐军还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悄然逼近。欲知下文如何,请先关注收藏点赞!谢谢!:()从胡椒到蒸汽机的大唐传奇